嗓子眼跳出來了。
李心慧大致把自己從新裝扮一下,衣服是穿好了,鞋子也有。
頭髮還沒有乾透,溼潤的,全都黏在一起。
明亮的燈光下,她的手拿著毛巾擦拭著頭髮,彷彿對手上那些傷口都視而不見。
陳青雲的眼眸更加暗了,他走過去,接過了她手裡的毛巾!
“坐下來!”
陳青雲說到,按著她坐在凳子上。
他沒有給她擦拭著頭髮啊,而是把藥包開啟。
裡面常用的傷藥都有,還有雪白的紗布。
手指上有好幾塊皮都不見了,泡過水的肉是白色的,隱隱透著一點紅。
傷口從手腕到手指,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縱橫交錯。
那些傷口看得出來,是劃傷的,可能傷口的利器不是很鋒利,鈍刀割肉一般,所以傷口的形狀都是寬而雜亂,表皮破碎得坑坑窪窪。
他離開時,她的是指雖有些粗糙,卻是修長滑膩,十分好看。
可此時他一點一點地給她上藥,然後慢慢給她綁紮起來。
時間彷彿過去了很久,藥包裡面的紗布都用完了,可暗手腕處還有一個傷口,月牙的印跡,很深,深得可見白肉。
看著她粗粗的一雙手,陳青雲抬頭看著她,卻發現她還在笑。
柔柔的,如春風一般,彷彿這點傷對她來說司空見慣。
臉頰上的疤痕應該是泡水的時候掉了,還沒有好全,有一條細細的紅痕。
那紅痕有一節手指大小,像是吻痕。
陳青雲的心有些鈍痛,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也不想讓她看到,他一再閃爍的淚光裡,有著他深深壓制的情愫。
他拿著帕子,站到她的身後,撩起她的青絲,然後慢慢地擦拭著。
有些走神,動著緩慢而溫柔。
恍惚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銅鏡裡,那裡面,她嫻靜的側顏緩緩地勾起了嘴角,眼角眉梢都是掩飾不住的滿足和舒心。
陳青雲擦拭的手一頓,忽然有一種吃了蜜的情動。
他放下帕子,去了銅鏡前面將梳子拿過來。
袖袋裡的玉簪還在,他忽然想為她梳頭。
既不是婦人的髮髻,也不是少女的髮髻。
他想為她梳男子的髮髻。
如同他一般,雖然尚未加冠,卻因為青蔥學子,所以早早都豎起了墨髮。
他撩起她額前的,鬢角的,留下了耳後的散散披著。
三千青絲纏繞在他的指尖,也如情網,將他的心緊密地包裹起來。
壓抑的呼吸有些重了,那溫柔的觸感彷彿不是在手裡,而是在心上。
陳青雲給她在頭頂把頭髮挽起來,然後用他常用的束髮帶綁住,最後在中間插上了玉簪。
他沒有低頭去看她的面容,而是轉頭去看銅鏡。
銅鏡裡,她側顏如玉,眼眸如星,紅唇如櫻,這般緋色之姿,像是一朵開在牡丹園裡的海棠,豔到極致。
陳青雲將她耳畔後的髮絲都整好,垂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