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疼痛難忍,原來他也有悲慼絕望的時候。
卓一帆扯了扯嘴角,低下頭,嘲諷道:“你看看,她就是這樣的。”
“明明可以跟我說,是誰害她的,我可以轉瞬間為她報仇,可她卻不說。”
“難得她就不恨嗎?”
“她還那麼年輕,還沒有孩子”
卓一帆忽然停住了,眸光變得更加晦澀,面容也扭曲起來。
他壓住自己胸口的位置,覺得喘息的時候,疼得厲害。
她說,他們是有一個女兒的。
可還沒有出生呢,她怎麼就知道是一個女兒?
卓一帆像是想到什麼,猛然抬首,眸光驚然地望著圓善大師。
圓善大師見他突然一震的眸光,心裡便會意過來。
“足三月的胎兒便會有魂魄了,那鎖魂珠,將她與孩子的魂魄鎖住了,是她舍了自己為珠靈,讓那個孩子的魂魄得以投胎轉世。”
“那個孩子有些修善的因果,所以她的血,能解佛珠鎖魂的靈障,讓沈靜姝得以出來。”
卓一帆聞言,整個人徹底僵住。
他想起,他捏住那個孩子的脖子,緊緊的。
那個孩子的脖子受上了傷,鮮血汩汩地從脖子裡冒出來,從他手指的縫隙中,順著手腕流
她痛苦地來抓他的手,結果那佛珠才染了血的。
這一這瞬間,卓一帆突然悲腔地笑了起來。
那麼巧合,竟然那麼巧合造就現在的一切?
“她知不知道?”
卓一帆有些晦澀地問,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如果當屬靜姝生下孩子那她便會是他的女兒了。
可惜沒有如果,而他也差點殺了她。
圓善大師見卓一帆在意這件事,當即搖了搖頭道:“並未明說,點撥一番。”
“不過以她的聰慧,應當是能猜到的。”
卓一帆聞言,苦澀地勾了勾唇。
能猜到,對他卻隻字不提。
那隻能說明,在她的心裡,靜姝的出現,便如黃粱一夢。
是啊,她早已輪迴轉世,有了真正的父母親人。
他和靜姝又怎麼能算作是她的父母?
可即便這般,她也敢上門找他談判,膽子到是不小。
“靜姝她皈依佛門了?”
“一縷魂魄,如何容於佛門當中?”
卓一帆問道,只要知道她好,他平生便再無所求了。
圓善大師聞言,當即道:“佛家有許多靈物,就比如你手裡這一串鎖魂珠,雖然沾染佛性,可也需要有靈性的魂魄融入其中,增強靈力。”
“她選擇,成了佛靈。”
卓一帆的心,有些粗糲的疼。
一個人的日子,那麼清冷。
可是她卻選擇,孤獨地熬著。
這樣的她,跟被鎖在佛珠裡面,又有什麼區別呢?
難道堪破紅塵,便不再有所留戀?
卓一帆失魂落魄地站起來,然後慢慢地往外面走。
圓善大師目送他離開,在他腳踏出門檻的時候,輕嘆道:“師傅他老人家,一直記掛著你。”
“孤山林裡,你若是想,隨時可以回去。”
卓一帆置若罔聞,步伐不停地繼續往前走。
他沒有使用輕功,沒有遮面擋容,路過佛前大殿的時候,眾多香客以為見了鬼魅,連忙退避開去。
莊嚴的大佛前,有一排長明燈閃耀著,在白日裡,光芒不減半分。
其中一盞,快速地跳躍幾下,在那孤寂的背影消失後,便歸於平靜。
圓善大師渡步過來,慢慢地加著燈油,眸光憐憫,輕嘆道:“值得嗎?”
那火焰熠熠生輝,燈芯卻半點不見燒灼。
半響後,圓善大師離開,嘴裡碎念道:“紅塵裡,痴人凡幾?”
“問世間情為何物,願舍魂魄點明燈。”
蕭鳳天在宮中找到了當年慧嫻皇后的脈案,其中清楚地記載了,慧嫻皇后於承平三年的冬天,大病一場。
這一病,足足病了三月之久。
起先以為是風寒,後來久不見好,頭身痛楚,渾身乏力。
再後來,周身骨疼,氣虛體弱,話語不清,夜夜哀嚎。
纏綿於病榻,周身不可直立而行,輕觸猶如斬骨之痛。
太醫無法,只得以鎮痛之藥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