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對她生了渴望而不可及的情愫。
先帝逝世,他交出兵權,遠離朝堂。
其實也受了先帝臨終前的叮囑,照顧好她。
那個時候,他就應該明白自己的心意。
為什麼甘願從隻手遮天的權臣,變成不見天日的暗臣。
可惜他明白得有些晚了,在她愛上週乾的時候,在他醋得不能自己的時候
於是他選擇遠走,逃離困住他的一切。
他當時是怎麼想的?
只要她不去接受周乾的冊封,只要她願意拋棄尊貴的身份,他便帶她遠走。
可他終究不敢當面去問,連與她再見的勇氣都沒有。
這一逃,便是三月。
直到她的死訊傳來,他彷彿五雷轟頂,瞬間覺得自己生不如死。
他奔赴皇宮,見到的,是她冷冰冰的遺體。
而在她置於暗格裡的遺書,竟然是懇求他不要傷害周乾。
那個時候他悲腔難忍,痛苦地長笑過後,就此遠離皇宮。
可他還是恨,恨逼死她的那些人。
沈旭,張金辰,周乾,以及沈旭的門生,那些將她當成禍國妖姬的蠢貨,全都該死。
這麼多年,他暗暗以張金辰的手,剷除那些他最想凌遲處死的文臣武將。
周乾不聞不問,張金辰得意張揚,沈旭沉默如鼠。
他以為,他是成功的。
待他日他魂歸地府,也不會有人知曉,那個在後面操縱這一切的人是他。
她也許早已輪迴轉世,永遠也不會知道。
而他也不需要讓她知道。
這麼多年,她的音容笑貌,從來不曾模糊過。
低語時的溫柔,淺笑時的從容,俏麗時的嬌媚一幕幕,都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他低頭看著自己粘連在一起,疤痕遍佈的手指,再觸控著自己丑陋如鬼魅的面容,還有早已蒼白的頭髮。
他已經垂垂老矣,他已經形如惡鬼,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卓一帆了。
見了又能如何,興許她也認不出來了。
她的心地那樣好,又曾是一國之母,以圓善大師的修為,讓她輪迴轉世總是不難的。
罷了。
今生本無緣,又何須再見,圖惹她不快?
卓一帆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慢慢轉身,僵硬的步伐往回走去。
而這時,“咯吱”一聲,那禪房的門忽然開了。
圓善大師轉動著手裡的大佛珠,眼角含笑,一派和煦道:“卓師弟來了,快請!”
卓一帆的心裡一震,彷彿圓善大師這一聲卓師弟,從遙遠的山谷中傳來
是了,當年了緣大師要收他為弟子,他不肯剃度,便以俗家弟子的身份跟著了緣大師修身養性,熟讀佛經。
可惜,他本就是劊子手,又怎麼能參透佛理?
“大師認錯人了。”
卓一帆淡漠道,步伐繼續往前。
圓善大師聞言,也不惱,笑了笑,轉身回了禪房。
不多時,只聽一聲清涼純淨的聲音輕喚道:“一帆!”
卓一帆的身形,猛然僵住。
他不敢置信地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