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了宮來，結果上門卻看到小饅頭非但不如他所想的可憐兮兮，反倒笑得見牙不見眼跟蕭楚謙玩得不亦樂乎似乎根本不記得自己這個父皇了，且自己教了他幾個月他都沒喊過自己一聲，這會兒倒是開口叫了蕭楚謙？

從驚訝裡回過神，蕭楚謙的眼裡再次泛起了笑意，抱著小饅頭走上了前來，還沒開口小饅頭已經朝著凌祁祐張開了手：“噠……”要他抱自己。

凌祁祐瞥小東西一眼，沒有搭理他，問蕭楚謙：“朕讓你領江北軍營，你到今日還沒有去上任？”

“那不是……我得帶著小饅頭，我要是大半天不在家，小饅頭得鬧翻天了。”

“你就是這麼把朕的聖旨當耳邊風的？”

“……我明日就去就是了。”

“朕讓人來傳口諭，要你把太子送回宮去，你為何不聽？”

“……你不都已經親自來了。”

小饅頭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父皇生氣了，也不肯抱自己，卻依舊執拗地衝著他張開著雙手，眼巴巴地看著他。

最後還是凌祁祐投降了，受不了他那雙玻璃一樣的眼珠子裡蓄滿淚水的可憐模樣，到底是把人抱到了自己手裡來。

小饅頭趴在他身上，又喊了一聲：“阿……阿……爸……”

凌祁祐一愣，慢慢低下頭親了親他的腦袋。

蕭楚謙看他們父子這模樣，心下又是感慨又是高興，嘴角揚起笑意，剛要開口，凌祁祐卻丟下句“你好自為之吧”抱著小饅頭轉身就要走，驚訝之下蕭楚謙也顧不得那麼多，伸手就扣住了他的胳膊。

“你要回去？都這個時辰了，就別回宮了，乾脆在我這裡歇一宿吧，明日不是不用上朝嗎？”

大晟朝的早朝是若無大事每五日歇一日，明日正好趕上不用上朝，原本蕭楚謙也就猜到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凌祁祐就會出宮來接小饅頭，而如今他既然人都來了，他就萬沒有讓他抱了兒子就走的道理，何況，即使不用問他也知道凌祁祐必然是私下裡出宮的。

凌祁祐的目光下移，落在他扣住自己胳膊的手上：“放開。”

“你留下來。”

凌祁祐揮開他的手，想走，冷不丁又想起沈樂心說的那句“陛下若是想早些生下第二個，倒是可以按著這個法子試試”，當下便又停住了腳步，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那一瞬間心裡冒出的是什麼樣的詭異心思，便就這兒鬼使神差地應了：“給朕準備一間屋子。”

蕭楚謙大鬆了口氣，一肚子備好的勸他留下的話便也用不上了。

叫人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膳食，都是凌祁祐喜歡的，坐到桌前，看著面前碗裡蕭楚謙給夾過來的菜，凌祁祐還有些恍惚，他們已經很有沒有這麼同桌而食了，在昭徳殿裡，根本沒有人敢坐在皇帝身邊，而唯一敢的這個人，他沒有給過他機會。

小饅頭被奶孃抱下去餵過奶睡著了已經先送回了房裡去，蕭楚謙一面給凌祁祐夾菜一面笑著道：“陛下對我還真不錯，這宅子很好，不過我覺得，在昭徳殿住太監房，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凌祁祐沒有理他，默默用著膳。

蕭楚謙倒是不以為意，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說著這幾個月在外的見聞：“……我給你寄回來的那張紫貂皮你用了沒有，唔，不過現在還不冷，等到冬天可以做圍脖用很暖和的，那是我跟宣王在嶺北的山林裡獵到的，當時他還跟我搶來著……還有給小饅頭的那塊玉，那是我……”

凌祁祐終於是蹙著眉放下了筷子，抬眼看向了他。

“吃飽了？”

“用膳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多廢話，你從前不是這麼愛嘮叨的人吧？”

蕭楚謙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反問他：“陛下這意思是比較喜歡從前的我？”

凌祁祐徹底沒了食慾，沉著臉吩咐：“朕飽了，叫人都收拾了吧。”

蕭楚謙本來想勸他再多用一些，轉念一想晚點可以再弄些點心給他填肚子，便也算了，叫了人來撤了膳，上熱茶來。

一刻鐘之後，凌祁祐站起身似乎是想回房去，蕭楚謙也沒有多說，領著他就直接去了，給他安排的房間就在蕭楚謙自己住的屋子隔壁，在門邊頓住腳步，凌祁祐有些猶豫，蕭楚謙卻彷彿沒事人一般，笑眯眯地跟他說讓他早些歇息，就回了自己屋子裡去。

凌祁祐有些懊惱，又實在拉不下臉主動開口，到底也推門進了自己房裡去。

小饅頭就在他房裡，已經在搖籃裡睡沉了，兩隻手都舉到了腦袋邊上，是他習慣的睡姿，凌祁祐讓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