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帳篷前,不想一個人卻在那兒杵著。於凜凜就著月光打量了一番,發現是姬冰雁。被這月亮的寒氣一凍,她因為酒精而暈眩的大腦終是被吹得清醒了些。
雖對姬冰雁於凜凜一向算是客氣有禮的,但若是一個人想睡覺時卻被人擋著,心情總是不太好的。於是於凜凜雙手環胸,毫不客氣道:“不知姬公子有何貴幹?”
她口氣毫不客氣,以至於姬冰雁臉上一剎閃過了一絲尷尬。楚留香之前的異常和蘇蓉蓉的不對勁他看在眼裡,所以方才因為擔心便躲在這帳篷後邊聽。
聽了這兩人對話,姬冰雁卻更是糊塗了。楚留香喜歡的是蘇蓉蓉的哪個靈魂都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另一個靈魂這麼玄幻的說法,他雖一向不愛多管閒事,但如今他們四人一同上路,一點小變故都可能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一向謹慎小心的姬冰雁不喜兜圈子,所以他便想到了從當事人這兒直接得到答案的想法。
……結果這樣就好像偷聽被逮了個正著似的。
姬冰雁不願被誤會成偷聽人講話的變態,咳了咳之後,道:“我從楚留香處聽說了,你如今……算是蘇蓉蓉的另一個靈魂,對嗎?”
於凜凜眸光水般波光粼粼,似笑非笑地瞧著姬冰雁,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酒精帶動血液沸騰,她逼近姬冰雁一步,雖她身高不如姬冰雁,卻有種令人不可逼視的光輝。
姬冰雁被她這詭譎的眸光弄得有些窘迫,想後退,卻覺得被個女子逼到這地步實有些不對。他一向不喜看女子,就連侍妾都是有自保的武功的,他從不願在這方面多花心思,有如個古老的禁慾派。
於凜凜邪邪一笑,忽而伸手撐在姬冰雁左邊胸膛上,她手掌下的胸口溫熱,心臟“噗通”、“噗通”有力的跳動,腦子裡被酒精燒得有些混沌,想要睡覺的*被人阻擋著,莫名令她升騰起一股邪火。
而此時姬冰雁禁慾的臉,便成了一根導火索。
她眼睛泛著水光,月光落在她眸底,便像個小鉤子似的抓撓著人的心底,妖嬈與清純交織在那深潭似的眼睛裡,眸光瑩瑩。
“你猜如何?”她唇角一勾,又靠近姬冰雁一步,兩人的距離咫尺,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她仰著臉專注地看著他,月光落在她臉頰上,愈發襯得她肌膚如玉,彷彿連毛孔都看不見,就連月光都溫柔了些許,彷彿怕驚擾了月下美人,她的黑髮從頰邊落下幾縷,彷彿緞子似的柔滑,引得人忍不住想摸上一摸。
她眸底戲謔狡黠的光芒四洩,姬冰雁觸到她的眼神,心跳竟驀地加速起來,視線也無法移開,竟突然覺得有些狼狽。
見到姬冰雁呆若木雞的反應,於凜凜才終於滿意了。她勾起笑弧伸手猛地將姬冰雁一推,姬冰雁措手不及就被她推搡到了一邊,而於凜凜則拉開了帳篷,回眸衝姬冰雁一笑:“蘇蓉蓉不會如我一般引誘你的,姬冰雁。”第一次她沒有用禮貌疏離的口氣叫“姬公子”,直接念出了他的名字。
他能感覺到,他的名字有如蔓草般柔軟地纏繞著她的舌尖,清甜的每個音節都像是旋律,一時之間,心頭彷彿炸開了花。
“砰——”地一聲,是他心頭禮花炸響的聲音。
姬冰雁被推開之後,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那兒,看著於凜凜鑽進了帳篷合上,而他腳下像是生了根,再無法挪動半步。
月光落在姬冰雁身上,愈發襯得他身姿清雅孤傲,翩翩佳公子,欲乘風而去。
這是同對高亞男完全不同的一種情感,對於高亞男,姬冰雁更多的是欣賞、認同,從而累積而成的一種情感,但是,這樣突然的怦然心動,心臟跳動得異於平常,而她方才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像是刻刀刻在心上似的,留下的痕跡這樣深、這樣鮮明,甚至都疼痛起來。
於凜凜倒是完全沒考慮姬冰雁的想法,她之前和楚留香談了那許多,本就沒多開心了,被姬冰雁擋了路就更不開心了,本就喝了幾口酒,酒量不怎麼地的於凜凜便玩心大起,想看看這一向面無表情喜歡板著張臉的姬冰雁表情龜裂的樣子。
從來都是你們來試探我,不若我也來試探試探你們好了。
只是這樣突兀的一個想法而已,進了帳篷之後,於凜凜就把方才對姬冰雁的調戲忘得一乾二淨,直接倒下就睡了。
等到第二天起來,於凜凜揉著還有些疼的腦袋,嘆了口氣。這古代的酒比現代酒還勁道地多,這燒刀子也不亞於53度白酒了,味道沒那麼嗆口,雖有些辣,卻也不會比尋常白酒似的刺痛喉嚨,不知不覺就多喝了幾口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