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聽見於凜凜的調侃,也只苦笑著摸了摸鼻子,終是不由道:“其實我只是無心如此罷了……”
於凜凜也沒興趣問他為什麼無心,一路無話,只用輕功疾馳。
等於凜凜與楚留香到了之前去尋過的那龜茲叛軍的營地,只見那附近有一處仙人掌,倒是絕好的紮營位置,楚留香五指成爪,在沙上挖掘了一會兒,竟挖出了燒焦的木柴,這才確定了他們紮營的位置。兩人在附近尋了尋,果尋到一處砂岩,岩石上還有兩隻清清楚楚的痕跡。
在這大漠之上,腳印一般無法留下來,而這兩隻腳竟留在石頭上,這沙漠上的石質風化後雖已鬆軟,但若非力貫腳底,還是踩不出這麼深的腳印,由此可見,這腳印應該是故意踩出來的。
楚留香發現了這一點,於凜凜自然也發現了。
認準了這腳印指著的是正西邊,於凜凜鬆了口氣,道:“看來這應道是姬冰雁發現了這點子扎手,給我們留下的資訊。看來他們是往西邊去了。”
楚留香也點了點頭,不過在用輕功與於凜凜掠出十丈遠後,他忽然道了一句“不對!”就停了下來。
於凜凜隨著他停下,奇怪地看向他,道:“怎麼了?”
楚留香擰緊了眉頭,道:“姬冰雁犯起牛脾氣來可拗得很,他既然用龜茲武士來假裝自己睡覺,那麼他定是不願意我們二人打擾到他決鬥的。既是如此,他又怎麼會留下資訊引導我們過去呢?即便遇到再扎手的點子,他也只會覺得我小看了他的能力,他定是要決鬥到底的,只怕這資訊是錯誤的。”
於凜凜想到姬冰雁的性情,也不由點了點頭:“你說得是有幾分道理。”
“那麼,若不是西邊,我們自南邊而來,他不可能去,那麼還剩東邊與北邊,他會選哪邊?”於凜凜道。
楚留香分析道:“姬冰雁打小就不喜歡刺目的陽光,在家時往往要睡到正午過後才肯起床,不到快天亮時也絕不肯睡覺……”
於凜凜不由腹誹:喲,這還是個夜貓子。
楚留香繼續道:“所以他下意識間,絕不會奔向東方迎那初升的朝日,此番必是去向北方。”
於凜凜抽了抽嘴角,最終擠出一句:“這猜測也是蠻意識流的。”
楚留香道:“這點雖不能完全確定,但事到如今,好歹也只能去試試了。”
於凜凜點了點頭,兩人隨即奔向北方,在路上看見有砍斷的仙人掌後,兩人推斷這姬冰雁與其決鬥之人,恐怕是路上渴了,還暫時停戰砍斷了仙人掌來喝。在辨出了其中一株仙人掌是被極鈍的鐵器打斷,楚留香推斷應是判官筆所造成,他便肯定了姬冰雁的方向。
望著這仙人掌被劍砍斷的缺口,楚留香不由感慨:“好快的劍!”
一邊感慨,心中一邊不由擔憂起姬冰雁來。他這對手有這樣快的劍,那姬冰雁豈不也討不得什麼好了?不過看到判官筆的力度,他又不由開心起來。
“和這麼強的對手纏鬥了半日,他氣力還絲毫未衰,想不到這些年來,他武功竟也精進不少。”
“快追,我總覺得這用劍的人也很熟悉。”於凜凜蹙眉道。
楚留香也頗有所感地點了點頭。兩人又掠開十丈有餘,尋了一會兒,突聽“鏘”地一聲,一道劍光,有如長虹經天,在遠處幾堆岩石後一閃而過,劍光之急,不可方物。
於凜凜與楚留香對視一眼,有如燕子般掠了過去。
那人還真如於凜凜所想是個熟人,雖只有過一面之緣,於凜凜還是想起了眼前這個男人的來歷,那時她被南宮靈所劫持,便是被這人所救,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應當是——
“中原一點紅!”身畔的楚留香小聲地驚呼了一句,自然也是認出了那人的身份,接著他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低語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正在與姬冰雁打的人果然就是中原一點紅。不過,一段時間不見,他的劍法也愈發沉穩嚴密,不復之前一劍封喉的狠毒與兇悍了。
這兩人激戰正酣,雖看著不相上下,但姬冰雁的肩頭已有了一點碧血,想是已被一點紅所傷。兩人躲在岩石後看了一會兒,於凜凜的武功自然還不足以跟上這等高質量的對決,不過她也看出了這兩人的認真程度,定是不願他人插手的,而楚留香遲遲不動,應當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於凜凜不由問道:“怎麼辦?這狀況恐怕沒法插手。”
“正是如此。”楚留香嘆了口氣。高手過招,須臾之間,他若是插手破壞了這兩人的對決,只怕這兩人心裡都不會樂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