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講師的咳嗽聲，全班同學才又把注意力回到講師那裡，商務談判的講師是一個佛學研究者，很喜歡從中國從古時候延續至今的思想來切入。

範啟文從那場夢裡獲得了小范啟文的記憶，也知道講師的課程在上節課已經從漫長的‘修身’講到‘齊家’了，範啟文對這個講師很有印象，因為他當年就讀的也是s大，也算是小范啟文的學長，這個講師從他們那一屆開始就已經很出名，課也不容易選到，想當年範啟文也是大四的時候才憑著學校對大四學生的優待才選到。

沒想到時隔9年，他竟然又能再次回到s大聽講師的課。

看著兩鬢斑白的講師，範啟文有種時間又回到了當初的感覺。

雖然範啟文被送進醫院的時候認定是過勞死，但是實際上住院的時間不過幾天，所以範啟文算是沒有缺過塗講師的課的，這節課講師沒有講課，而是發起了一個月前他們寫的作業——和一個陌生人聊天並發現他的需求。

範啟文很緊張，畢竟那麼長時間沒來過學校了，雖然他大體知道小范啟文寫了什麼，但是還是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雖然他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表情……

等到講師把作業發到他手上的時候，範啟文眼睛一亮，盯了那沓作業那麼久，聽了那麼久講師對作業的評論，終於輪到自己了。

“很認真，很好，你很遵從格式”講師把作業遞給範啟文，範啟文看著上面的92分還是很開心的，雖然記憶中當時因為小范啟文忙著哄何路雪的原因，這份作業是他根據以往和陌生人交流的經歷在交作業前一天趕出來的文。

“你很固執，非常固執”塗講師最後意味深長地盯著範啟文講出這句話之後就走了，留下呆若木雞的範啟文，他是怎麼從這份作業感覺到我，或者是說小范啟文固執的？

範啟文翻著小范啟文的作業，的確是很認真，‘夢想’‘希望’‘未來’幾個字被圈了起來，範啟文皺了皺眉，又露出一點憂傷，小范啟文真的是有過這些東西的，可是每當他有一點希望和對未來的憧憬的時候，就會發生一些讓他瞬間跌入深淵的事情。

可是這四頁紙並沒有體現小范啟文的固執吧？

他只是寫了和別人交談然後引導別人說出自己的內心感受和故事的過程，不過能讓一個陌生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把自己的遭遇全部說出來並且還哽咽了，範啟文覺得小范啟文還是有一點能力的。

下課之後，範啟文拿著作業想去問問塗講師為什麼會覺得他固執，畢竟小范啟文和這個講師並沒有很多的接觸，上課的時候也很不愛舉手回答問題。

不過一下課塗講師就被幾個學生圍起來了，範啟文覺得還是自己再想想，這份作業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第二節課快結尾的時候，塗講師突然搬了張凳子坐在講臺附近，“為了檢測大家的學習成果，你們可以用你們談判的技巧讓我接受你們請我吃飯，當然，你請我買單”。

臺下的學生笑了，不過就算笑大家也知道和塗講師吃一頓飯是一件可能受益終生的事情，“另一個班9個人挑戰了，不過都失敗了。”

範啟文字來也不想做這種邀約，可是聽到塗講師後面那句話又心癢癢的，試試自己的能力好像也不錯。

雖然只是課堂小小測驗，也可以說只是個遊戲，範啟文也一點都不想馬虎，他回想著塗講師發作業時候和同學們說的話，回想了兩遍之後捕捉到了塗講師在某一刻表情的一絲悲傷。範啟文眼睛一亮，然後舉起了手。

“塗老師，您好，我叫範啟文，剛剛我聽到那位同學的作業是和一位麻風病人做交流，感觸很深，聽說老師也曾經到麻風村去探望過他們”，範啟文用手禮貌地指了指班裡一位同學的方向，頓了頓，瞄到了塗講師眼睛中閃過的一絲神采，有戲！

“就想請老師和那位同學帶我一起去探望他們，當然我想要帶上自己做的幾道菜大家一起吃，不知道老師和那位同學願不願意？”範啟文此刻雙眼閃爍著，彷彿極其期待老師的答覆。

塗講師笑了一下之後同意了，這讓範啟文有點驚訝，轉念想想說明自己的切入點是對的，又看見班裡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不自覺地勾了勾唇角。

下課之後，範啟文趕著去上高階財務會計的課程，一個人小跑過來拍了拍範啟文的肩膀，“嘿，啟文！你出院了？沒事了嗎？”

範啟文面癱的臉瞥了一下旁邊，看起來這個人他好像認識，只是不記得是誰了，“哦，我沒事了，謝謝關心。”說罷又加緊腳步趕著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