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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懷瑾和祈天澈告別這個短暫停留的地方。
花了兩天的路程,走出那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所得到的訊息是整個天下都亂了。
月朗國瘋了的追打朔夜國,朔夜國半個月來連連敗仗,肖家軍已支撐不了多久,但是,才被祈雋搶奪過來的城鎮不受半點影響。
走在街上,到處看到揹著包袱投店的人,聽說,那是有謠言傳出朔夜國近日必亡,京城裡的人都拖家帶口,搬到不受戰火影響的淮南地區。
“祈天澈,祈雋不會輕易讓我們到邊關的。”看前往邊關的出口站滿官兵就知道了。
最讓他們焦灼的事是,肖家軍節節敗退,援兵根本進不去。
“只能那樣了。”祈天澈淡淡地道。
“哪樣?”懷瑾疑惑地問。
祈天澈俯首在她耳畔悄聲告知。
……
簡而大氣的王宮裡。
“你說,他們出城了?!”座上的男子怒然拍案,陰柔的俊臉氣得扭曲。
“是,半個時辰前,不知打哪冒出來一群江湖人,聽說是看到了暗王的訊號出現,人人都想跑來看持有江湖令的暗王的真面目,而且還指名暗王就在出城的人當中,於是很多江湖俠客,赫赫有名的人物都站在城門口,不讓吾等插手。”守門將官道。
祈雋恍然明白怎麼一回事,笑了。
原來多年陪在他身邊到頭來不過徒勞一場,他早已察覺自己別有目的,所以,從不在他面前用武,就連每一個身份都對他隱瞞得滴水不露,包括吳小人,包括——暗王!
可笑啊!
到頭來,他竟然是暗王,她孩子的親生父親!
他們之間始終只有他們兩人,從未有過第三個。
他還以為,至少,自己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跟他是對等的,都不是孩子的生父!
沒想到,老天竟如此眷顧他!
那對精緻可愛的孩子竟真的是他的親生兒女,她獨自一人在外為他所生的。
憑什麼?憑什麼他的身世都那樣了,依然能擁有全心全意的她?
那個女人,他想擁有,瘋了的想擁有,就如同這天下,是他窮極一生追求的,不能輕易放棄,也不會放棄。
“火雲,聯絡那個人!”他倒要看看,祈天澈什麼都沒有了,還拿什麼留住她!
“屬下領命!”一旁的火雲拱手,步履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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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奴才總算找到您了!”
懷瑾和祈天澈共騎一匹馬逃出祈雋的範圍沒多久,就碰上聽到訊息前來尋他們的李培盛。
李培盛一見到他們就激動得喜極而泣,不停的抹眼淚,怎麼看都娘得很。
“你再不找來,你這個奴才也不用當了。”懷瑾笑道。
“奴才知錯,是奴才無能,一直找都未找到,還好奴才沒放棄,也虧得聽風樓指路,讓奴才終於找到爺和娘娘。”李培盛道。
李培盛越說越汗顏,底下培養了一批影衛,卻在關鍵時刻如此無能,真是沒臉見主子。
“無需自責,我們也是一直昏迷,才沒被你們找到。”祈天澈淡淡地說。
“對呀,要是輕易被你們找到豈不是太顯得我們無能了。”懷瑾調皮地笑笑。
“走吧,路上把這半個月來發生的說與我們聽。”說罷,揚鞭繼續啟程。
“是!”李培盛連忙翻身上馬,身後的影衛也緊跟其後。
經李培盛口中,他們得知,目前朝中只有蘇敬在管,燕王一直過著含飴弄孫的日子,不問朝廷之事,像是在抗議蘇敬提議御駕親征一事。
而每天傳回來的戰報都讓人膽顫心驚,被喻為常勝將軍的鎮國將軍,在這場大戰上,死傷慘重,被困在死亡峽谷中,出不來,援兵也進不去。
懷瑾很是擔憂,雖然她對他們沒有什麼感情,但至少是她這句身軀的父兄,而且,他們也並不壞,精忠報國。
“沒事的。”祈天澈吻她的發心,他答應過要幫她護住肖家的。
經過兩天一夜,足足換了三匹馬,馬不停蹄的趕,他們終於趕到邊關。
日落西山,入眼的是屍骸遍野,硝煙瀰漫,已經把原本晴朗的天空給染成了陰霾。
懷瑾飛身過去,置身於遍地屍骸中,到處查詢。
“大哥……爹……”
她瘋了的在一地死屍中找人,心中是淡淡的哀傷,不濃,卻足以一點點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