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立即把嚇軟了腿的軍醫拎來。
“這刀能不能拔?”懷瑾冷聲問。
軍醫不敢看她的臉色,搖頭,顫巍巍地說,“這一刀刺得甚深,又是在心口上,聽聞皇上的心因常年受累而比常人脆弱,若是貿然拔出,只怕……”
下面的,軍醫不敢再說下去。
懷瑾明白他的意思,若是貿然拔出來可能會導致心臟驟停等致命的狀況。
可是,若是不拔,匕首上有毒,這樣怕是會讓毒更深入他的五臟六腑。
“娘娘……”軍醫又弱弱地出聲。
懷瑾冷眸一掃,“說!”
“匕首若是不拔,半個時辰後,血流不止,心供血不足,後果比不拔更危險。”軍醫硬著頭皮說道。
雖然這毒也沒解了,但若能多活一會可能就會多一分機會。
思忖著軍醫的話,從來都天不怕地不怕,連生孩子都不緊張的懷瑾頭一次害怕得徹底,就連面臨生死關頭都毫無畏懼的她,這一刻,怕極了死,不是怕自己死,是怕他。
比上一次,他中那勞什子的蠱還可怕,至少,那時候他還有希望。
眼下,她面臨的才是真正的考驗,一場賭生死的考驗。
自詡賭神之後的她,這一刻,卻一點兒勇氣都沒有,因為賭的是他的命。
“懷瑾,拔吧。”已經氣若游絲的男人,做了決定。
懷瑾害怕地搖頭,她不要,這場賭,她賭不起。
“乖,匕首刺入時,我運功抵擋住了,再不拔,我那股內力一破,這把刀會更深……”
聞言,懷瑾立即恢復冷靜,猶疑地看了他半響,得到他肯定地點頭後,小手才慢慢地,慢慢地握上插在他心口的那把匕首。
她很努力的,很努力的讓自己的手不要抖,可是,從來什麼都難不倒的她此刻卻連
不顫抖都做不到。
一隻大掌輕輕地覆上來,明明那麼無力,卻給她一股強大的力量,讓她有了勇氣握上刀柄。
“低頭過來。”低如蚊吶的聲音,他的傷勢已經不容許他說得更大聲了。
懷瑾毫不遲疑地俯首附耳聽他說。
“我們的初見是在浴池……”
他低低地說,她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回憶,不容多想,乖乖點頭,繼續聽他說。
“我們的第二次見面是在忠貞樓……”
嗯,就是那時候她才知道他就是那被她鄙視千百遍的皇太孫,兩人還吵起來了。
“第三次見面,你搶了劈風的膳食……”
哼!還說呢,害她一不小心落下了一與狗爭食的汙點。
“第四次唔……”
他悶哼,她怔住,被手上的動作,被滿手的溫熱液體。
但,那只是半響,她立即回過神來,丟開手裡的匕首,用手去按住他血流不止的傷口,“快!止血!”
“祈天澈,我恨死你了!”
倔了一整晚的淚水終於再也控制不了地滑落。
都這樣了,他還顧慮她,還為她著想。
知道她下不去手,所以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引開她的注意力,然後,握著她的手拔刀!
他知不知道他這樣做極有可能會馬上死,她恨死他了!
祈天澈很想為她拭淚,可是,方才拔刀已經用盡他僅剩的力氣,他連想看清楚她的樣子都辦不到了。
視線越來越模糊,眼皮子越來越沉重,思緒也越來越混沌,耳邊只聽得她的聲音在響。
“祈天澈,你不能睡!給我睜開眼!你還沒告訴我,你這雕像雕的是哪個女人!你居然揹著我在心裡藏了別的女人!”
呵……傻瓜,等我醒來,我會親口告訴你,她是誰。
如果還能醒來的話。
“娘娘,皇上他……”軍醫突然停止了救治,顫抖地指著已經閉上眼睛的男人,弱弱地出聲。
而且,他的嘴角似乎噙著笑意,那樣子看起來死得很安詳。
“你胡說!你這個庸醫!”懷瑾一把推開那個放棄施救的庸醫,趴在他身前,雙手拍他的臉,“祈天澈,你給我撐著,聽到沒有!不然,我帶寶寶貝貝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你了!”
他不是怕她離開嗎?他不是最最疼寶寶貝貝了嗎,那就給她撐著!
“稟娘娘……”負責逼供計程車兵回來稟報,卻在看到現場哀傷的氣氛後,不敢再往下說。
“是否問出解藥了!”懷瑾喜出望外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