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進來後看到十分相似的兩張臉沉默對坐,心裡驀然一痛。他壓下揪心的難受,低聲道:“皇上,國師求見。”
半晌,這句話彷彿才傳到陸晟耳朵裡一樣,他微微動了動身,周秀急忙過去扶他起來,攙扶著他往外走去。
大殿裡頓時只剩下陸語一個人。他獨坐了會兒,起身看著棺木道:“你不起來,皇兄這幾日都沒有上朝,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大腚生病了,這幾日總是吃不下飯,李萌萌也不怎麼笑了,不知道哪個嘴碎的告訴他你再也不回來了,這幾日總是抱著我哭。”
他沉默一瞬,繼續道:“不過我還好,還是這個樣子,只是想跟你道聲歉,我不想讓李萌萌再服藥了,因為他如果變回了那個李全,我就沒有家人了。”
燭火猛一跳動,他怔了一下,眼淚突然掉了出來,說話時卻十分平靜:“雖然知道你真的回不來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回來看看我?”
陸語說完,自己也覺得荒唐,於是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轉身離開了。身後的燭火依然跳動,像是沒有聽懂他的心事。
陸晟因為長時間跪坐,他的膝蓋此刻冰冷刺骨,根本沒辦法獨立行走,所以只能讓周秀將他一路攙扶回龍晰殿。
國師早已經等得心急,看到陸晟後立刻衝出來扶住他,沉聲道:“皇上,雲南來了密報,林知躍沒有死,如今已經回去肅清了雲南王府,又做回了他的異姓王。”
陸晟一怔,眼底頓時燃起一分火苗。
國師沒敢賣關子,眼角泛紅道:“林清語先前也不見了,臣猜測南山一事或許是他們親手下的套,宮裡那個侍衛不過是障眼法……”
他的話還未說完,陸晟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顫聲道:“有沒有可能淼淼沒死,被他們抓走了?”
“回皇上,此事想來是林知躍奔著弒君去的,他並非那種拘於兒女之情的人……”國師說不下去了,他也很希望林知躍將淼淼帶走了,可此刻大殿上擺的棺木裡,淼淼分明躺在那裡,他沒辦法幫著陸晟欺騙自己。
陸晟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淒厲的大叫起來,直到喉嚨裡滿是血腥味,他才漠然抬起頭,啞聲道:“吩咐兵部肅整軍隊,三日後進攻雲南。”
“天氣日漸寒涼,此時不是進攻的好時機,”國師說完頓了一下,眼底泛起戰意,“不過雲南王行事囂張,完全沒有將天醞放在眼裡,也是時候給他一個教訓了。”
…………
一場秋雨一場寒,今天更比昨天冷。淼淼夜裡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這個夢讓她哭了好久好久,可是當她睜開眼睛時,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她鬱悶的獨坐很久,在聽到門外林知躍的說話聲後心情更差了。淼淼深吸一口氣,換了件衣裳出去找他。
林知躍正在院中小亭子裡坐著,見她醒了頓時笑了起來:“用早膳,今日天兒不錯,我讓下人在你院中擺桌。”
淼淼悶聲應了一聲,喪眉搭眼的到他對面坐下,林知躍沉默一瞬,小心問道:“怎麼,心情不好?”
“……”她看了林知躍一眼,就是一聲重重的嘆息,“王爺,我這失憶症還有辦法能救嗎?”
林知躍指尖顫了一下,鎮定道:“為什麼一定要治,你現在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我不滿意,”淼淼憋著火,一聽他這麼說就想炸了,但是想到這人的粗大腿人設,她只能憋屈道,“我現在跟你就像是陌生人,結果還要像夫妻一樣生活在一起,還有我肚子裡的孩子,簡直是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來的。”
要命的是這小子本人就是個未成年,結果還要給小嬰兒當爹了,她簡直懷疑沒失憶前的自己是被下毒了,否則怎麼可能會跟未成年發生關係。不過現在有一點是好的,就是林知躍沒有跟她在一個院兒裡住,更沒勉強她履行夫妻義務。
林知躍看了她半晌,嘆了聲氣道:“你的失憶症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大夫說,恢復的可能很小,你得慢慢接受這一點,懂嗎?”林清語給她喂藥的事他已經知道了,那藥的藥效強勁,或許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恢復。
“……抱歉,我接受不了,”淼淼頭疼道,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對林知躍這麼排斥,“現在的情況是我沒有記憶,我就對你沒有感情,包括肚子裡的孩子,所以如果真的不能恢復記憶的話,我可能沒辦法留在王府裡。”
林知躍眉心一跳:“你想做什麼?”
“和離。”淼淼堅定道。
林知躍唇角微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