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他的眼睛像是被染紅了一般,身體深處的怒與恨猶如野獸一般要將他吞噬,等他意識到自己渾身都開始發疼時,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以免這個時候犯了胎毒之症。
眼下當緊的是找人,他繃緊了嘴角,將臉上的鬼面一把摘下,轉身便往外去了,淼淼既然受傷,那人又是女子,定然帶著她走不遠,此刻想來還來得及。
一輛馬車從他身邊經過,他心中猛地沉了一下,只是看到前方像淼淼的背影后,便急匆匆往前去了,反倒忽略了這輛馬車帶給他的不舒服感。
那姑娘越走越遠,他一副殺神姿態,路人經過時都忍不住往後退一步,倒也給了他方便,很快他便按上了那人的肩膀,姑娘不耐煩的轉頭,看到是相貌驚人英俊的男人後,迅速紅了臉,還未等她說話,陸晟便冷著臉轉身了。
他正欲去別處,耳中卻聽到一男人的怒罵聲:“叫你看著馬車,你倒好,竟給租出去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主家的馬車你也敢動!”
“奴才、奴才是見那姑娘不像個騙子,便答應借給她的,奴才也不知道她說好的還回來卻消失了啊……”車伕哭訴。
男人還想再罵,陸晟的聲音冷冷的傳來:“什麼樣的馬車?”
男人看向他,先是被他的眼神刺得一縮,接著不自覺的答道:“一輛用紫木做頂的馬車,上面掛了紅白鯉魚的燈籠。”
陸晟猛地想起方才那輛經過的馬車,當即衝到一牽著馬的人面前,將裝滿銀子的荷包扔給他,搶過馬便朝馬車離開的方向追去。
淼淼迷迷糊糊中只覺得頭上一陣劇痛,接著便感覺自己如在海里一般被浪推著走,她昏昏沉沉之間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使不上力。
“淼淼,醒醒,淼淼,醒醒……”耳邊傳來溫柔的男生,她只覺得熟悉,卻不知道是誰,掙扎之下終於睜開眼睛,而額頭上的疼痛更加如潮水般襲來。
“嘶……”淼淼倒吸一口冷氣,眼睛雖然睜開了,但眼前還是黑暗一片,她緩了許久,鎮定道,“我是瞎了嗎?”
“你沒瞎,只是天黑無燈而已。”林知躍笑道。
淼淼面無表情的看向他的方向,卻只看到一個黑黑的輪廓,她冷漠道:“所以,是你砸的我?”這人終於玩夠了,要對她下手了?
“淼淼,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些,我怎麼捨得傷你,”林知躍輕笑一聲,低聲道:“是翠紅,她將咱們抓起來了。”
……這人口口聲聲說捨不得傷她,卻次次做出置她於死地的事,淼淼翻了個白眼,對他這種將事情賴到別人頭上的行為很是鄙夷:“林知躍,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孬種。”
“就知道你不信。”林知躍嘆了聲氣跪到她身邊,將臉無限靠近她。
淼淼心生厭惡,便要躲開,可惜她的手被死死的綁著,根本沒辦法做出完全躲開的動作。
“淼淼你看,我也受傷了,還被打了兩下。”林知躍委屈道。
淼淼頓了一下,不等她問,林知躍便順從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解釋清楚了,包括他給翠紅出主意戲弄她的事。
淼淼聽他將毀壞綵衣的事當做戲弄,當即冷笑一聲:“所以她這是報復你,連帶把我也捎上了?”
“也不是,我估計她是拿咱倆當同夥了,以為這招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殺她那個朋友,雖然我的確是這麼想的。”林知躍認真道。
淼淼:“……”
“你怎麼不說話了?”
淼淼抓狂:“你讓老子說什麼?遇見你就沒一件好事!”
她的聲音大了些,外頭駕車的翠紅聽到了,心情不錯道:“喲,看來江姑娘精神還不錯嘛,那待會兒可就有趣了。”
“你要做什麼?”淼淼冷著臉抬高了聲音。
翠紅輕笑:“能做什麼呀,不過是奴婢先前有幸來過相雲山幾次,對這裡的地形還算熟悉,有個山洞倒是有趣,平地一個大坑深不見底,靠近些甚至能聽到風聲,若是將馬車推到裡面,想必會非常好玩。”
林知躍一聽面色沉了下來:“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若是謀殺王爺的罪證傳出去了,你可是要被誅九族的。”
“誅九族?”翠紅輕笑一聲,隨後似乎越想越覺得好笑,便放聲大笑起來,笑夠了才緩緩道,“可是那個山洞地處偏僻若不是奴婢機緣巧合之下見到過,恐怕也不知道,等宮裡人來尋時,二位想必已經變成了白骨,又如何供出奴婢是兇手呢?”
淼淼聽著他們的對話,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