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嗎?
突然越發覺得他溫柔了,目光溫柔,手也溫柔,胸膛也溫柔,啊,他的一切都很溫柔,只對她的溫柔。
懷著這樣莫名其妙的幸福感,栩栩昏昏而睡。
夜色愈深,天氣漸涼。傾城奉著師命,拿了幾件厚衣服與栩栩。
栩栩由於剛剛從沉睡中醒來,尚還有些迷糊,察覺到有人送東西來,連忙坐起,道了聲謝謝。
傾城砍了半日的柴,身子極乏,放下衣服後便一屁股坐在了栩栩的床邊,直嘆:“累死老子了,累死老子了……”
栩栩忙問累的原由,聽了解釋,這才知道傾城被聖師父罰砍柴的事,而且之所以被罰,是因為多說了一句話,十分同情。
忽然,傾城死死盯著栩栩臉上的面具,好似不解,“你……明明容貌已經恢復了,為什麼還要戴著面具啊?”
栩栩抬手摸了摸面具,搖頭,“我的臉……壞了,不可能好了。”
傾城不耐煩的一把扯下栩栩臉上的面具,仔細盯著栩栩的臉左右細瞧,口中呢喃:“恢復得很好啊,連一絲疤痕都不帶的。嘖嘖,果真是個人間難得一見的美人,越看越好看,都不捨得轉移目光了呢。”
栩栩大羞,“傾城,你……你莫與我開玩笑了,面具快給我。”
傾城卻將面具藏在了身後,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了一面小銅鏡,放到栩栩的面前,“你看看,我沒有騙你吧?”她笑嘻嘻道。
栩栩因著怕看到自己的容貌,而閉上了眼睛,然而思著傾城沒必要如此一再戲弄自己,便鼓起了最大的勇氣,抬起了眼皮,秉住了呼吸。
銅鏡裡照映著的面容,面板光滑完整,沒有半點瑕疵。
大抵是因為見慣了夏大夫的驚人容顏,她見著銅鏡裡的女子時,並沒有多驚訝,只是任著淚水大顆大顆滑落。
今天命運給她太多的驚喜了,就好像在經歷了大悲大難之後,突然間迎來了無限美好的曙光,比突然一夜間中了五百萬的那種驚喜要緩和一些,又比細水長流的幸福要激烈一些,彷彿一個古老的幸福預言實現了,讓她的開心的淚水無所遁形。
她的病也好了嗎?她不會死了是嗎?她可以以一個完美的模樣,以他最愛的人的身份,永遠地陪在她身邊,直到白頭,直到自然死亡。不,就是死亡,也不能將她從他的身邊拉走。
栩栩緩緩抬起顫抖的手,推開了那面銅鏡,卻將傾城藏在身後的面具拿了過來,不顧傾城不解的目光,卡在了臉上。
“你……你這是做什麼?明明長得那麼好看,為什麼還要戴面具?”傾城氣呼呼地質問,忽而異想天開:“如果千尋沐那個怪物見著了你的容貌,說不定痴情就變成了花心,就捨不得把你獻給聖師父了呢!”
栩栩一再地深呼吸,按住心頭快要壓抑不住的快樂,微微一笑,“我要給師父一個驚喜!還有,師父他是不會花痴的!”
“真不懂你欸!”傾城無奈嘆道,因著還有事,便離開了屋子。
門被關上,栩栩拿開了面具,摸著光滑的臉蛋,再次一頭鑽進了被窩裡,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心思微微動,若是能夠一直陪在師父的身邊,做牛也好,做馬也好,做什麼都好,只要留在他身邊,她都是無怨無悔的。
翌日,天氣大好。
一大早,栩栩便被傾城拉著去見聖師父。大抵因為睡了一覺,昨天的那些激動的心情已經緩和下來了。栩栩此刻能想到的,只有接下來會把她累得再次趴在地上便能睡覺的艱苦訓練。
路上,傾城嚷嚷著:“千尋沐那個怪物真是太奇怪了,明明知道你身體不好,不給你開藥也就罷了,還要拜託聖師父教你什麼防身招式,真是太無情太不可理喻了!”
栩栩打從心裡知道,夏大夫這麼做一定是為了她好。畢竟,那是強身健骨的招式。
可,她的病是師父什麼時候治好的呢?明明在來普羅州前,臉上的疤痕還是那麼嚴重,短短不過個月的時間,她的臉便恢復得如此完好。她實在想不通。
何擎蒼一如昨日那般,坐於桃樹下,出神地眺望遠方。白色的髮絲在風中獵獵飛揚。
傾城將栩栩送到聖師父的面前,便自覺地滾走。然而,轉眼間,她又躲在了桃樹上,卻不是為了偷聽牆角,而是為了等一個人。站在這裡,可以第一個看到歸來的人,第一個看到他回來,第一個去迎接他。傾城相信,他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就算是為了報仇。
由於近來多出的事,栩栩忽略了傾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