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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妖操控,對她唯命是從。

慕瑤抿緊嘴唇不言語,嚥下羞辱,也應了邀約。

幻妖貼近了她的耳朵,輕笑道:“你不是問我給他喝什麼嗎?沒有心臟的柳哥哥要靠喝血維持生命,既然你來了,從今往後,這項工作便由你代勞。”

渾身上下都叫囂著疼痛,宛如全身的骨頭都被人揉碎了。

眼睫微顫,光暈模糊成一片,屋裡漂浮著脂粉香氣,他睜了眼,白紗帳子頂上繡的牡丹,紅彤彤的一片,忽遠忽近,看不真切。

眼前明明有光,光卻像是冬天的雪花,覆蓋在他眼皮上,沒有一絲暖意。

好冷……

雙手用力撐著身下床榻,掙扎坐起來,夏天的竹蓆子在手掌上印下幾道痕跡,一陣天旋地轉,伴隨著激烈的耳鳴,隨即,耳邊傳來白瓷勺子剮蹭碗邊的碰撞聲音。

眼前女子茂密的黑髮盤成貴氣而複雜的髻,插一支剔透的翡翠髮簪,兩耳的水滴形耳墜搖晃著,低眉攪著手中的藥汁。

她的白色外裳在腹部鬆鬆打了個結,赤色抹胸襟口開得極低,幾乎要露出大半酥胸。

“來,把藥喝了。”她一抬頭,露出妝容精緻的一張臉,雙眼眼尾上挑,像兩隻小鉤子。

他晃了晃神,面前這張臉猶如洪水猛獸,即刻向後警惕地退去,冷淡地開了口:“……蓉姨娘?”

出口的卻是幾年前的童聲,還帶著點變聲期的沙啞。

他記起來了,昨天剛歷練歸來,他受了重傷,需要臥床三日。只是……他環顧四周,屋裡的豪華擺件、脂粉香氣都與他格格不入,他怎麼能睡在了她的屋裡?

那女人微蹙眉頭,勾人的眸中露出一絲不滿:“小笙兒,你怎麼叫我姨娘,我是你娘啊。”

“……”男孩怔了半晌,抱膝坐在了床上,小臉半埋在胳膊裡,露出一雙秋水似的黑眸,眸中滿是冰涼的不安和牴觸:“蓉姨娘,你為什麼叫我小笙兒?”

女人用力將勺子向碗裡一放,似是孩子氣地與他置氣:“娘一直叫你小笙兒的,你不記得了嗎?”

娘?

小笙兒……

頭痛驟然襲來,如浪潮蓋過了他,剛醒來時的眩暈想吐,似乎捲土重來,轉瞬意識模糊。

眼前再清楚時,女人已經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藥。

勺子靠近了唇邊,中藥濃郁的苦味順著熱氣往上飄,他故意閉緊牙關。

“喝啊。”她溫柔地哄,見他不張嘴,低頭思索了片刻,點頭高興道,“小笙兒嫌藥苦是不是?娘這就去給你加一塊糖。”

而他一把拉住了她的裙襬,十二歲的臉與十八歲的臉重疊交替浮現,分不清楚是莊周夢蝶,亦或是產生了幻覺,他忍著頭痛,問出了聲:“你真的是我娘?”

“我是你娘啊……小笙兒。”

天旋地轉……好冷……

似乎整個人泡在冰窟裡,連血液的流動都被凍得滯澀起來,四肢被困在雪中,棉被一般的雪在融化,冰得手腳生疼。

恍惚中他在雪地中行走,留下一地整齊的腳印,前方是少女時期的慕瑤,高挑瘦削,模糊成光暈,與天際和雪原融為一體。

“阿姐……”

少女驚異而茫然地回過頭:“你是誰?”

他的頭暈得厲害:“我是阿聲啊,是你弟弟……”

慕瑤滿眼詫異,許久才笑道:“小弟弟,你怕是認錯人了。我娘膝下無子,蓉姨娘只有我一個女兒,哪裡來的弟弟?”

她好笑地搖搖頭,回過頭去,拋下他越走越快,身影漸漸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眼前純白一片,飄落的大雪覆蓋在他肩頭。

“蓉姨娘只有你一個女兒……”

“那我……又是誰……”

頭痛尖銳刺骨,如同植物根系要紮根顱骨,霸佔他整個身體,他在痙攣般的痛楚中反覆失去意識,疼痛消退的間隙,才後知後覺地在退朝中記起什麼。

——原是夢中夢,是真是幻,他腦子裡混混沌沌,一時間還分不清楚。

只是,裂隙……

裂隙下面還有人等著他。

神智終於盡數迴歸。

天色漸暗,他還泡在冰冷的溪水裡,身上帶著傷,如若此時不抓緊時間起來,等陰陽裂轉到陰面,溪水化作暗河,又是一場無妄之災。

少年掙扎地爬向岸邊,用盡全身的力氣靠在了樹幹下,溼透的衣服彷彿有千斤重,溼淋淋地貼在身上,又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