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琅你給我站住!還敢跑!”
容琅難得從東宮出來,正好奇地四處探看,怎麼會聽丫鬟的勸告。他興奮地這兒摸摸哪兒瞅瞅,不知不覺就走遠了,渾然不知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
太子妃和容珂很快就發現容琅走沒了,雖然知道容琅身邊跟滿了侍衛,無論如何都出不了意外,但是太子妃只有這一個兒子,發現兒子沒了自然魂都嚇飛了。容珂也氣得不行,只能帶著人出來尋找弟弟。
容琅也發現自己跑遠了,心裡有些害怕,連忙原路返回。走到這條街的時候,他遠遠就看到長姐站在拐角處,似乎在和什麼人說話,他不敢面對長姐,就打算偷偷摸摸地繞過去。
可惜他沒走兩步,就被容珂發現了。容琅心裡一哆嗦,反射性地想撒腿就跑,可是隨後容珂涼涼地在他身後說道:“你再跑一步試試?”
容琅明明想說自己是男子漢,才不會怕姐姐的威脅,可是不知為什麼,他的腿就是抬不起來。最後,容琅只好扭扭捏捏地朝容珂挪過去,小心翼翼地牽了下姐姐的衣角:“阿姐……”
容珂被他嚇得不輕,當時冷著臉不想理他。容琅見到這一幕,嘴委屈地癟了癟:“阿姐,你別生氣了。”
“走開。”
“阿姐,抱……”
容琅張開手撲到容珂腿上,容珂冷不防被他撲了個正著,當下就摁著他的腦袋想把他推開。但是容琅從小被人呵護著長大,最是擅長撒嬌,當下抱著容珂的腿死活都不肯撒手。
容琅是太子唯一的嫡子,年僅四歲,簡直就是整個朝廷的命根子。蕭景鐸看著容珂毫不留情地推容琅的腦袋,他都跟著心驚膽戰。蕭景鐸實在看不下去了,只能勸道:“郡主,小郎君才四歲,正是淘氣愛玩的時候,你就不要和他計較了。”
“哼,都四歲了,我四歲的時候可不像他這樣。”
不,你四歲的時候,雖然早慧,但是任性程度只高不低好嗎?當然,這些話蕭景鐸是不敢當著容珂的面說出來的。
容琅賴皮起來完全不講道理,容珂被小孩子磨得沒脾氣了,只能沒好氣地說:“行了,還有人在呢,站好。”
“哦。”小孩子最是乖覺,當時容琅就放開手,老老實實地站好了。
蕭景鐸輕輕笑了下:“小郎君真是聰慧。”
容珂輕哼了一聲,懶得理會自家長了一顆好腦子不走正路反而淨動歪腦筋的弟弟,而是問起蕭景鐸的事情:“你在置辦藥材,很快要赴任了嗎?”
“是的,我要去劍南就任,那處瘴氣肆虐,只能提早做些準備。”
“我知道。”容珂只是點點頭,“好在你會醫術,瘴氣並不妨礙。戎州此地形勢複雜,民風剽悍,你多做些準備總是沒錯的。”
唉,蕭景鐸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所以他去劍南,而白嘉逸去了西北嗎?蕭景鐸知道這是太子的考驗,無論如何,太子願意給他們一個考驗的機會總是好的。想到即將要啟程的旅途,蕭景鐸沉默了一下,道:“郡主,我此去不知何時能回來,你自己保重。”
“嗯。”容珂也笑著說道,“你也是,保重。”
說完之後,容珂就帶著容琅去和太子妃會和了。蕭景鐸站在原地,看著這對姐弟的背影漸漸遠去,不由感慨萬千。
威儀明理的太子殿下,溫柔和煦的太子妃,智極近妖的郡主,還有聰慧活潑的東宮嫡子。東宮這一家人活脫脫是照著世人對儲君的幻想出現的,完美的不真實。等太子登基後,這一家人大概會成為天下最為人稱道的模範家庭。
這是蕭景鐸離京之前最後一次見到容珂,那時的她還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郡主,驕傲自在,光芒萬射。
蕭景鐸在心底默默對容珂道了一句再見,珍重。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容珂恐怕已然嫁人,雖然他們的緣分到此為止,但是蕭景鐸還是希望,容珂能一生平安喜樂,永遠都是耀眼的明珠。
在一個雨後微涼的清晨,蕭景鐸帶著身份文牒和寥寥幾個下人,輕裝離開了長安。走到終南山腳下時,蕭景鐸勒住馬,遙遙望著掩在雲霧中的清源寺。
明覺大師,清源寺的諸位恩師,此去一別,相見無期,再會了!
對清源寺拜別後,蕭景鐸再也沒有回頭,用力地一夾馬腹,帶著駿馬快速朝前跑去。他的身後,是漸漸遠去的長安城。
通往戎州的路途果然艱難,蕭景鐸等人足足走了兩個月,才進入戎州地界。
可是蕭景鐸沒有想到,晉江縣迎接他的第一件禮物,就是他頂頭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