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羅紅英忙進忙出的收拾打包:“說啥呢!車子在公路上等著呢; 這是最後一趟; 待會咱們一起坐車,這一趟就不回來了。要帶的東西全部帶走。”
“我不想去鎮上。”
她難過地想:咪咪只是出去玩,不小心跑丟了; 等過一陣,它還是會回來的。要是它回來看到家裡沒人,那它怎麼辦啊。
它沒家人了; 要變成流浪的野貓了。
“我不想去鎮上了。”
羅紅英說:“別說閒話; 趕緊幫我收拾東西。”
楊鑫很傷心。
電視機裡在放《連城訣》,丁典撲在棺材上哭喊:“霜華~霜華~”忽然口吐鮮血。凌知府帶人趕到:“丁典!我把□□塗在了我女兒的棺木上; 你已經中了我的毒了!快把連城訣交出來!”羅紅英站在電視機前; 手拿遙控器:“哎喲這個凌知府這麼壞; 竟然在自己女兒的棺木上塗毒。真是太壞了。”感嘆幾句; 按掉遙控器的開關; 拔了電源線插頭。
“電視好看。今天沒空了,去了鎮上再看吧。”
楊鑫呆坐在屋裡,看她把最後一件電視機也搬走了。
“走吧。”
羅紅英拉著她出門上鎖:“時候不早了; 咱們去坐車吧。”
楊鑫失魂落魄地跟著羅紅英出了門。
公路上停了一輛藍色大貨車,車上堆滿了傢俱。
“駕駛室坐不下了,咱們就坐貨架吧。”
羅紅英爬上大貨車。楊鑫拉著她的手,也費力爬上車。車上全是傢俱,沒地方坐,羅紅英拍了拍電視機上面的灰塵:“你坐電視上吧,小心別壓壞了。”
楊鑫坐在電視機上。
不一會兒,大貨車發動了。
“抓穩。”
羅紅英提醒她。
車剛剛發動,她忽然看到公路邊田坎上有個人。
陳進南。
他和往常一樣,穿著那件舊牛仔衣,牛仔褲,個子高高的,人曬的黑黑的,板寸頭剃的清清爽爽,像個剛還俗的和尚。
他遠遠看著她。
楊鑫坐在貨車上,衝他揮手打招呼:“哎~”
“你去哪啊?”
陳進南忽然也朝她招手:“我要去浙江!”
楊鑫好奇說:“你去浙江干啥呀?”
陳進南說:“我舅舅說,帶我去大城市,見見世面。”
楊鑫高興說:“好呀!你去呀!多見見世面!”
陳進南收了聲,繼續看著她:“我要走了。”
他低聲說。
楊鑫衝他揮手:“再見!再見!”
陳進南站在田坎上,目送她坐著貨車離去,背後是一片碧綠的玉米地。玉米像一片巨大的綠色屏障遮擋住了村莊。
誰還在種玉米。
楊鑫心想:真奇怪。這年頭人都出去打工,還有人種玉米,還種的這麼茂盛。
黃土路顛簸,貨車搖晃的厲害。楊鑫只好抓住旁邊的貨欄。公路,農田和山巒在眼前緩緩掠過。她坐在高高的貨車背上,忽然感覺這個村子特別小。公路窄窄的,農田小小的,連山都是緊湊湊的,小氣吧啦的,看起來非常狹窄閉塞。
好奇怪。
她記憶裡,屋後這片山特別大,公路特別寬,農田也特別寬廣。她的童年裡,這是一片大世界,吸引著她無盡的好奇和探索,怎麼現在卻小了呢?
“因為你人長大了。”
羅紅英說:“你要是去北上廣看看人家城裡的房子、城裡的路,你再回這鄉下來看,就覺得看不下去了。”
“城裡真的那麼好嗎?”
楊鑫從來沒去過城裡。她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那是三歲,跟爺爺一塊,陪金望去縣城看病。她暈車,一路吐,下車後又吐在了馬路上,楊文修說:“你吐在路上,人家清潔工不好打掃怎麼辦。以後不帶你進城了。”
清潔工?
她那時很吃驚:城市裡還有清潔工,都不用自己打掃衛生。城市裡的確好。
她現在知道:大城市都是有清潔工的,沒啥好稀罕。
那是唯一的一次進城。只記得路很寬,柏油路長長的,樓房很高,到處都是小汽車,人也多得不得了。
記憶很模糊。
她去過的最遠的,能清楚瞭解的地方,就是鎮上。
她覺得鎮上就挺繁華的了。有很長一條街,路面都是水泥的,兩邊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