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找到裝豆瓣醬的瓶子,挖了一大勺豆瓣醬,將米飯拌了拌。
在學校連續吃了十幾天發黴變質的鹹菜,能吃飯新鮮的菜,對她來說就是相當的美味了,雖然這菜一點油水都沒有。
吃了飯,她回到屋,開啟電視機陪楊文修看電視。
節目調到戲曲頻道,楊文修閉著眼睛,半聽半睡。楊鑫並不是為了想看電視,而是家裡太冷清了,有了電視機的聲音會吵鬧一點,不至於太淒涼。
陳進南又來了,穿著一身髒兮兮的牛仔衣、布褲子,衣服上還有未清理乾淨的刨木花兒,頭髮上也是灰。他站在院子外面叫。楊鑫還沒聽見呢,楊文修提醒她說:“外面好像有人在叫呢,你出去看看。”
楊鑫跑過去,看到了他:“你咋來了呀?”
她很驚訝。
陳進南明顯有些害羞,問說:“你爸媽今天沒在家呢,你還要去我家住嗎?”
楊鑫見他是為這個來,高興說:“不去了,我爺爺在家呢,我要陪爺爺,你自己回去吧。我家沒事了。”
陳進南知道她是不會去了,有些失望,低頭說:“那我走了,我還要去幫我爸幹活呢,你有什麼事來找我,我爸在家。”
楊鑫心想:沒有意外,她應該不會再和陳進南有交集了,也不會再去他家玩。畢竟,非親非故。然而還是笑著答應,她說:“好。你快回去吧。”
陳進南默默點頭,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了屋,楊文修問:“剛才是誰啊?”
楊鑫說:“陳進南。”
楊文修說:“小學同學吧?一個班的,也沒聽見你說過。”
楊鑫不在家裡提男同學,怕大人說她早戀。
“我們沒同班了。”
她小聲說:“他早就不讀了。”
她忽然抬頭,說:“爺爺,陳進南只念到四年級。他以後咋辦啊?”
楊文修聲音沙啞:“各人有各人的活路。”
陳進南的活路是什麼呢?
他離去的背影,已經完全是個大人了。
楊鑫沉默地看了一會電視,說:“天快黑了。爺爺,你晚上想吃啥?”
楊文修說:“吃不下。你煮麵條,我喝點麵湯吧。”
楊鑫去廚房煮了麵條,給楊文修盛了一碗麵湯。晚上,有村裡的醫生過來幫爺爺打點滴,楊鑫在一旁守著。楊文修不能起坐,床底下放了個夜壺,他要解手了,楊鑫就幫忙遞夜壺,完了拿出去倒尿。
醫生說:“你這兒子媳婦,真是,家裡有老人生病,自己不在家看護,讓個小孩子做這些。哪有他們這樣當兒女的。”
只聽楊文修無奈笑:“這孩子跟我親。”
次日一早,羅紅英夫妻終於走親戚歸來。
春狗到家,第一件事是使喚女兒做飯。
楊鑫正在給爺爺倒水吃藥,完了剛走出門來倒洗臉水,就遇到春狗。春狗逮著她就一通教訓:“這麼一大早的還不去煮飯,沒看到我們回來了,還沒吃飯嗎。這麼大的人了,還一點都不懂事。”
楊鑫手裡端著水盆,抬頭看著她爸爸,那一瞬間,覺得面前這張嘴臉有點令人作嘔。她沒頂嘴,沒說話,面無表情,端著水盆繞過春狗走了。
春狗說:“咋了?讓你煮飯你咋拉著個臉?”
楊鑫覺得她爸像條瘋狗。
她不想搭理春狗:“誰要吃飯誰自己煮。”
春狗本來是隨便說說,見到楊鑫這表情,有點被惹毛了:“啥?你在跟誰說話?”
楊鑫是不肯低頭的性子。她並不怕春狗:“你要吃飯自己去煮唄,整天使喚誰呀。”
“我是你爸,我在外面給你打工掙錢,讓你煮個飯還不行了?”
春狗要發火的樣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楊鑫迎頭和他對上,一臉的不屈服:“我沒空。”
羅紅英看到女兒不高興,趕緊出來打圓場:“行了行了,我去煮飯,不用你煮,你一會做作業吧。不是我說,你這麼大的人,也該學著做飯了。姑娘家不做飯怎麼行。”
楊鑫聽到羅紅英的話,心裡更添了厭惡。什麼“這麼大的人了,該學著做飯了。”難道她媽以為這麼多年自己沒人照顧,不會做飯,莫非是喝西北風長大的?
神經病一樣。
春狗又在那邊喊:“楊鑫,給我倒杯茶。”
楊鑫忍不住高了聲:“你自己沒長手。”
春狗被堵的沒法說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