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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祖爺現在經常被村子裡的人家請去做個見證,他年紀大了,一般不願意出去,可是要是去了誰家,那真是特別讓人值得驕傲的一件事。就好像,今天老丁家分家,居然張三祖爺親自來了,老丁頭那是特別高興的。
不過,當時張氏就不太高興,覺得這老頭真不是個好東西,居然來給丁修節家長臉,所以,自從張三祖爺來他們來就一直沒有出過屋子在床上裝病,張三祖爺們也聽說了老丁家這為了分家的一通鬧,便也沒有將張氏沒起來迎他放在心上,畢竟張氏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都在一個村子幾十年了,還能不清楚?
只是,沒有想到,最後當著那麼多村子裡的人,還有當著賽百味大掌櫃這樣的外人她居然爬起來鬧了這麼一出。張三祖爺當時鬍子就氣得翹了起來,不過想著這分家是大事,而且自己現在也不是里正,年紀也大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沒有開口,忍下了這口氣。
卻沒有想到,張氏在老丁頭髮了一通的脾氣之後沒有老老實實的進屋,還轉到了廚房去將兩個掌勺的媳婦好一頓作,說什麼油放多了,敗家之類的。那尖銳的叫罵聲讓好多吃席的人都不好意思的退席了。
當著做客的人面做出這樣的事,簡直是讓張三祖爺開了眼界了,他氣得連身體都抖了起來,坐在條凳上的他狠狠的敲了幾下柺杖,氣憤的大聲的說:“怪不得你們老丁家能在村子裡作成一朵花了,家裡有這樣的女人簡直門風不正!”
這話可不得了,不但讓一直和稀泥的里正閉上了嘴巴,就連丁家父子也變了臉色。
張三祖爺可是不輕易說人不好的,特別是年紀大了之後更是剋制,而現在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看得出來張三祖爺真是被氣得狠了。而能把張三祖爺氣成這樣的罪魁禍首自然也別想善了。
於是,老丁頭難得血性了一回,拍案而起,說著就要休掉張氏。
張氏這個時候本來還在廚房裡作兩個兒媳婦呢,就聽得丁月兒咚咚咚跑來說老丁頭要真要寫休書了,連筆墨都請出來之後,嚇得臉色蒼白,連忙從廚房跑了出來。
一看,可不是咋地,院子裡的桌子上已經放好了筆墨,老丁頭親自拿了筆要寫休書,而在老丁頭的身邊,丁修忠、丁修孝、丁修義、丁雲兒以及幾個在院子裡的孫子孫女都跪了一地,心裡便沉了下來,知道這事兒一定是定下了。
於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哭嚎起來。
這邊是丁修節和丁小橋進院子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而現在丁修節也同其他的兄弟們一樣跪在地上,不過他並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向了頭上還包著布條臉色蒼白的米氏低低的問著什麼。
“爹啊,您不能這麼做啊!”丁修忠抱著老丁頭的大腿不停的搖晃著:“您老想想啊,家裡還有那麼多沒有娶親嫁人的孩子,家裡還有這麼多的人口啊,家裡還有唸書的人,怎麼能寫休書啊,要是您休了娘,我們老丁家還怎麼在村子裡面立足啊,要是娘休了娘,我們這些丁家子孫還怎麼見人啊!”
不得不說,丁修忠是瞭解老丁頭的,知道老丁頭最最在意的是什麼,所以,他這一開口就已經直切老丁頭的要害,讓已經落筆的老丁頭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抱著自己大腿哭泣的兒子們,又看了看和自己同床共枕的老妻,還真是有些猶豫。
可是,現在有張三祖爺的話在前面,他也不能全然不顧,於是便僵在那裡。
而在這個時候張氏哭聲更響了:“老丁頭,你不是人啊,我二十年多這麼伺候你,伺候你們一家上下那麼多口,你最後就這麼對待我,你沒有了良心啊,你這是要我的命啊!你是不是看我老了,嫌棄我了,想著把我弄走了你在去抬個年輕的狐狸精進來啊?你們老丁家的男人沒有良心啊!”
老丁頭聽著張氏的話,臉上漲得通紅,他對著張氏怒道:“無理取鬧!我何時有這樣的心思!”
“你本來就有,你看我不過眼啊,你要找小狐狸精!”張氏不知道怎麼了,就開始唸叨起這句話來,不休不止。
老丁頭被她念得心煩,顏面盡失,吼了幾句又不能拿張氏怎麼樣,張氏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不依不饒的哭鬧,再加上丁修忠的阻攔,足足半柱香的工夫老丁頭的紙上就寫下了“休書”二字之外,什麼也沒有寫。
張三祖爺見狀只覺得胸口一口氣堵在那裡,他站了起來,瞪了老丁頭一眼說:“窩囊廢,一個大男人過到你這份上簡直丟人現眼!你們老丁家的事兒以後不要問到我面前,我簡直就沒有見過你們這樣的人家,連娘們都可以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