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問這太醫。”
宮人一聽吩咐,便立刻照做了。
不管其他地方,這芙蓉軒此刻卻是安靜。
榕榕喜靜,現在更是抱病,芳嬤嬤也好好的約束了一番,芙蓉軒伺候的宮人哪裡敢發出半點喧譁聲。
皓如霜雪的手腕從藕荷色的床幔裡伸出來,太醫是個鬍子花白了的老頭,一把脈便是許久,一邊摸著自己已經花白了的鬍子,一邊眯著眼睛,似乎都快要睡去似的。
“李太醫,貴嬪娘娘沒事吧?”
淺柳到底年紀還小,而且又事關主子的身體安危,等了許久也沒有一個結論便有些沉不住氣了。
李太醫也不生氣,悠悠的伸回手。
“貴嬪娘娘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娘娘本就體弱,注意不要太過勞累便是。微臣待會開幾幅凝氣安神的方子便成了。”
淺柳倒是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只有那清煙臉有些紅了,她在柳姨娘身邊伺候,並不是淺柳這樣不懂人事的小丫頭了。
芳嬤嬤手段最老練,帶著一個小宮女下去等候太醫開方子了。
因為生了病,當天榕榕的綠頭牌便沒有出現在嘉靖帝的眼前了。他起先還以為是敬事房的太監膽子大了,或者是哪位妃嬪的手伸的長了。
“慕貴嬪的牌子呢?”
一邊的蘇力馬上上前回話。
“回皇上,聽說慕貴嬪今日在芙蓉軒暈了過去。”
敬事房的太監也連連點頭,心裡卻在叫苦,以前皇上可從未在綠頭牌的事情上發問過啊。今後這慕貴嬪的事可得多上上心才好,免得栽了跟頭。
“病了?請了太醫嗎?”
“請了李太醫。”
蘇力覷著嘉靖帝的神色,似乎想要從面前帝王平淡的神色裡看出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也看不出來。
舉著牌子的小太監還跪在原地,見皇上許久都沒有翻牌子的動作,臉一下子垮了下來。皇上倒是發個話啊,滿是哀求的眼神便慢慢地飄到了一旁的蘇公公的身上。
蘇力做了一個讓他退下的眼神,小太監立馬滿臉喜色的退下了。
“誰讓你走的?”哪裡知道他剛剛退了一步,便聽到皇上發話了。小太監連忙跪下請罪,連帶著蘇力也跟著跪下了。
“自己去領三十大板。”
“是。”小太監臉上帶著慶幸。
蘇力看皇上罰了剛才的小太監,心裡卻是一緊,皇上這是在警告自己呢,讓自己不要揣測聖心。眼看著皇上放下奏摺走了,便飛快的爬起來跟在後面,絲毫顧不上自己的狼狽樣子。
嘉靖帝讓內殿的宮女太監全部退到外殿了,自己慢慢踱步走了進去。
屏風擋著,還有一層的藕荷色的床幔掛著,嘉靖帝掀開簾子,彎下了身子。
榕榕並沒有睡著,她剛剛已經躺了一個下午了,現在一時之間也睡不下去了,只是整個人都睡懶了,不想起來。再說也正好躲開紛紛想要來探望她的妃嬪們,更何況芳嬤嬤也說了皇上今日應該是不會來了,她也樂得清靜自在些。沒想到一睜眼便看到了不該出現在面前的人,驚怕異常。
嘉靖帝跟她靠的近,手輕輕的抵上了她的額頭,之後更是用拇指摩挲著她有些發紅的眼角。
榕榕驚慌下往後挪了一下。
嘉靖帝只覺得床上的人眼裡似乎有隻驚惶失措的小動物似的,他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顫抖。低笑了一聲,握住了她放在錦被外的一隻手,手裡似乎還拽住了幾縷髮絲,酥酥麻麻。
“怎麼暈了?”
“頭疼。”榕榕咬了咬唇,其實昨晚她也感覺到了,面前的皇帝似乎對她很溫柔。就像柳姨娘講的,有些男人是有底線的,只要你把握的好,那他便會縱容你。於是榕榕謹記著柳姨娘教誨照做了。
嘉靖帝嘴角含笑:
“現在還疼嗎?”
“不疼,有點暈。”
榕榕沉思一會,搖了搖頭,實話實說。
嘉靖帝伸手磨著她的下巴。
“那是睡得久了,要不要下來走走?”不得不說,嘉靖帝現在的心情很微妙,他有一種在養女兒的感覺。皇家的子女多獨立,兒子女兒骨子裡都是傲的,哪裡有這樣撒嬌的情狀。
榕榕不想,但是又不敢違抗,只好嘟了嘴巴打算從床上爬起來。
嘉靖帝哪裡看不出她滿臉的不樂意,索性自己也躺了上去。
“不用起來了,陪朕躺會兒。”
榕榕只好又躺了下去,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