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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影自憐……”

郕王妃長長的嘆了口氣,低聲道:“皇嫂,我要謝謝你。多年來我一直怪他,也怪自己。看到太子和貞兒才知道,我與監國都不該怪對方,只是……不合成為夫妻。”

一場家宴,以歡喜和樂開端,以狼籍收場告終。

太子緊緊拉著萬貞的手,寸步也不肯離開。周貴妃心中惶恐,跟在太子身後擠上了輦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這般脾氣性格,少年時皇帝還願意陪著她,想著叫她改,可那時候她不想改,不願意改;等到現在,皇帝已經不樂意再陪她,她縱然想改,也已經改不了了!

而讓她脾氣變得更急更壞的是,她清楚的感覺到明明自己用盡全力去維持夫妻之情,與皇帝之間的情分卻在越變越淺,越來越薄。薄到她唯有想著長子是東宮太子,才能感到一絲絲慰藉,又由那一絲慰藉而生出更大的不甘與怨恨。

正是這不甘與怨恨,支撐著她去爭後位——如果太子生母這個身份,都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尊重和榮寵,那麼皇后總可以吧?

太子不僅是她立足的依憑,也是她爭這份尊榮的根基。可她今天差點親手將這依憑毀了!

然而,以她的脾氣,即便想要挽回今天所造成的母子隔閡,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是茫然地坐著,最後還是萬貞先開口問她:“你和石家來往,是他家先找你,還是你先找的他?”

“當然是他家找的我,我在宮裡出入不便,哪能找到石家……是定國公夫人進宮給娘娘問安時,他家一個孫媳婦來找我的。”

“那藥呢?當時就給的你嗎?”

“沒有,是小宦官後來拿了進來告訴我的。”

周貴妃再目光短淺,對於內宮外朝的忌諱也不敢犯,怕說不清楚,連忙又道:“我只要他家在事成後,讓門人從外朝幫我上個摺子,沒敢收錢,也沒敢傳什麼信。”

只要沒有證據被石家捏著就好,萬貞鬆了口氣。太子聽著她的嗓音越來越粗,越來越啞,感覺不對:“貞兒,你怎麼了?”

萬貞感覺自己咽喉越來越痛,胸口一陣陣的悸痛發悶,心知走了黴運,勉強笑了笑,道:“我沒事……殿下,你叫人去崇文門的‘夜思’酒館,請裡面的向二先生來幫我解毒。”

太子驚恐萬端:“我沒中毒,為什麼你會中毒?你也吃了藥的……”

他想起萬貞對服藥的推脫,陡然明白過來:“是不是蛇毒的解藥只有一顆?你吃的那粒,根本不對症?”

蛇毒的解藥有兩顆,只是她對付石彪的時候,已經服過了一顆。她也實在沒有想到,石彪人已經被下了詔獄,竟然還能開展如此猛烈、如此迅捷,針對性又如此明確的報復。並且這報復,用的還是她怎麼也沒想過要防備的周貴妃。

萬貞笑了笑,還想安慰他兩句,但此時蛇毒發作起來,咽喉發堵,張了張嘴,卻無法出聲。太子只覺得肝腸寸斷,抱著她痛哭失聲:“你怎麼這麼傻……我想保護你,不是想連累你的!”

周貴妃剛剛還一心用萬貞來換個石家幫忙的機會,但事情真發展到了這一步,卻是嚇得慌了手腳:“這怎麼辦?是不是找石家的人要解藥?”

石家的人何止是恨萬貞,想讓她死?只怕更想唆使利用周貴妃的貪婪和愚蠢,將東宮也拖下水來。

說不定石亨這段時間,根本就在等著周貴妃上鉤行事,需要外力相助的機會,好將太子控制在手中。去找石家弄解藥,那不是求生,卻是送死。

萬貞大急,用力抓住太子的手。

太子情切心慌,頭腦一片混亂,差點附和著周貴妃病急亂投醫。被萬貞一抓才清醒了一絲,他怕自己情急之下用了亂命,便在車窗上磕了一下,藉著腦門生痛的機會開始下令理事。

萬貞腦中一片昏亂,眼前一陣陣的光圈閃爍。開始還想強撐著不倒,隨著蛇毒的發作,腦袋越來越暈,指尖還能感覺太子軟涼的手握著她的手,將她抱在懷裡,但他說了什麼卻是再也聽不清了。

等她再次醒來,只覺得雙眼,被光亮刺得生痛,只得重新閉上,連試了幾次才慢慢睜開眼睛。目光所及之處,卻是一幅柿柿如意紋的青紗帳頂,此時紗帳的兩邊被一對玉鉤掛著,鉤上垂懸的珠絡十分眼熟。

她此時思緒慢,想了一下,才想起這珠絡本來就是她親手所串,結同心髻用的,後來太子貪新鮮,用對華勝跟她換走了,沒想到卻是用在了這上面。這麼一想,她才意識到帳幔外的東西擺設不是自己的房間。

第一百六十二章 長夏江村事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