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初,小葵進來回話:“小姐,苗家的喜娘來催妝了。花轎已按您的吩咐停在了後門。”
此時李青竹正抱著葉睿小公子,聽他爹講那些深奧到她都不懂的兵法策略。對於為什麼自家包子的啟蒙一下子進展到這種高難度。李青竹是抗議過的。理由就是她男人當年也沒這麼辛苦過。
奈何這句話被孩子他爹狠狠地駁了回去。
“慈母多敗兒。”葉拓嚴厲的看著轉著星星眼,表情如出一轍的娘倆,聲音冰冷的道,“我當年這麼大的時候,早就開始習武了。每日蹲馬步一個時辰,打拳一個時辰。射箭一個時辰。另外還練字一個時辰,聽課一個時辰。哪像他,這麼大了。還被孃親抱著!”
說到這,葉拓狠狠地瞪了自家兒子一眼,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奈何葉睿跟李青竹混久了,有時候神經粗大,根本就感受不到他爹無形的殺傷力。
李青竹“嘿嘿”地傻笑了幾聲。不好意思再說什麼“還小”之類的話。剛剛小包子不在的時候,就他的教育問題。他爹已經訓過她這個消極怠工的孃親一頓了。而且當爹的管教孩子時,做孃的總不好亂插嘴不是?
所以小葵的出現很是解救了李青竹一把。
是以小葵迎著自家小姐燦爛異常的笑容,頗有些惴惴不安。
李青竹好整以暇的抱著葉睿站起來,語氣溫柔的對著葉拓道:“夫君,咱們走吧。”
葉拓無奈,只得伸手接過自家兒子,然後大踏步的朝著前廳走去。
夕情上演哭戲的大廳,此刻已是整整齊齊的站滿了兩排人。男左女右,清一色的橘色衣衫。此種顏色宜男宜女,不但穿起來漂亮,看起來也很有喜慶感。當然,這個面子是給今日的新郎官兒——苗修傑的。
李青竹環顧大廳一週,沒見到身穿喜服的男人,不由轉頭問葉拓:“新郎官兒呢?我怎麼沒見到?”
葉拓垂眸,不動聲色的回道:“你見他做什麼?”頓了頓,他又道,“據我所知,此人雖然看起來頗有幾分書生氣,但長相也不過爾爾,並不十分出色。”
李青竹聽了,疑惑的看向葉拓,說道:“他長得好不好看關我什麼事?你說話怎麼這麼奇怪?”
葉拓挑眉,心道,奇怪嗎?若不是娘子你就喜歡皮相好的,見了就控制不住想動手動腳,為夫我至於這麼嚴密防守麼?不過,“苗修傑此時正在後門那兒等著呢。不是你說的讓從後門出嫁的麼?”葉拓對於避重就輕,轉移話題已是駕輕就熟。
李青竹眨眨眼,不解道:“他不用進來接新娘麼?一般情況下孃家人不是還得刁難一下才對麼?還是說這雒城風俗不同於咱們帝都?”
葉拓聽了,不由失笑。他家小娘子竟是不懂這個的麼?那他成親時遇到的那些刁難,不是白受了?思及此處,葉拓不由眯了眯眼。他揉捏著自家嬌妻的雪白柔荑,悠悠的開口道:“這倒不是。兩地風俗是一樣的。”
“咦?”李青竹睜大了眼睛,“那這是為什麼?難道說,”她臉上露出一抹壞笑。“這苗修傑膽兒這麼大,你還在雒城,他就敢這麼不待見夕情?”
葉拓端起茶杯輕抿了口茶,才在李青竹的不斷催促下開口解惑:“這次娘子你倒是想多了。”
李青竹扭頭傲嬌的道:“我哪裡想多了?若換做是我,定然就是不待見這種新娘子的。都要成親了,還巴著別人的男人不死心……”李青竹的聲音不大,估計除了葉拓,也就她身後的小葵能聽見。葉睿剛剛被葉拓扔給了張氏照看,她說話便少了顧忌,不怕帶壞孩子。
不過看著葉拓面無表情的臉。她心裡還是有些發麻的。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葉拓的衣襟,李青竹抿抿唇,柔聲道:“阿拓。我錯了。你莫要不理我。”略停了停,她又小聲嘟囔道,“我也不是故意要翻舊賬的,我也知道這樣不好,不該總拿她說事。可我不是沒忍住嘛。今天之前。我可一直都是拿她當頭號對手的。誰讓她先我一步……”
看著自家男人銳利的眼神,李青竹總算是沒再說出那個“嫖”字。她捏著自己的衣角,垂眸做黯然狀,“你之前什麼都不說,害我以為她是你心裡的一抹白月光,哦不。應該還是胸口的硃砂痣吧?這偌大的一個將軍府你都交給她管著,主母的院子也讓她住著……”
李青竹的眼淚一滴滴掉落在衣衫上,“明明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來了這裡,卻還要看她的臉色。下人們不聽話,又沒有地方住,還得讓個通房都不是的丫頭給騰地方……”說著說著,李青竹哀怨的抬頭看著葉拓。“就是這樣,你都不回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