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蘇盞眯著眼,再次細細打量起他來。
大概是這次的視線太過灼熱,距離太過近,那人察有所覺地抬起頭,往她這邊不經意掃了眼,飛機降落已經是早晨五點多,隔著微光晨曦,稀稀落落的清晨,兩人視線第一次對上。
沒什麼情緒,平淡無波,很快,他就低下頭,繼續玩著自己的手機。
只是這一次,他把半掛在耳朵上的口罩拉上了。
蘇盞忍不住紅了紅臉。
完了。
……一定被當成偷窺狂了。
*
蘇盞剛出機場,就被成雪的車燈閃瞎了眼。
一輛騷包的紅色小奧迪,成雪坐在車裡,低。胸短裙,手裡還抽著煙,衝她一勁兒地招手,蘇盞拖著行李走過去,把行李丟上後備箱,人坐進副駕駛裡,一上車,成雪就毫不留情地捏了捏她的臉頰,“你他媽倒是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一進城就忘了我們這些大山裡的孩子了。”
兩人十年好友,也有許久沒見了,高考結束,成雪考上了本地一所師範大學;而作為當年的理科狀元蘇盞,則獨自一人去了北方最好的學校上大學。
畢業後,在北方呆了一年,又匆匆拿起行李滾回來了。
許久未見,甚是想念,兩個小姑娘坐在車裡又是笑又是哭,等緩過勁兒來,天光大亮,成雪開著車七彎八拐,帶著蘇盞吃了雅江最具特色的生煎包。
兩人以前唸書的時候最愛吃的就是這家店的生煎,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家店居然還開著,蘇盞真是意外驚喜。
成雪也不可思議:“沒想到吧?這生煎真的超級好吃,當初說要拆遷拆遷,我一直以為這家店要關了呢,沒想到後來也沒拆成,老闆就喜歡這個地段,要是換了別的地兒,也就吃不出那股味道了,你看,隔著這條小河,咱還能看到當初咱們逃課去摘小果子吃的那座小山呢。”
老楊生煎店在小河邊的衚衕口,老闆在這兒做了二十幾年的生意,每天早上準時準點開張,晚上準時準點收攤,身邊所有的物價都漲了,愣是這兒的生煎包都沒漲價,依舊是五毛錢兩個。
多少熟客都勸,“老楊,你這樣能養活孩子麼?”
老楊笑著說:“咋養不活,娃兒不都好好長大了嗎?我們在這兒做了一輩子的生煎,街坊鄰居都熟,相互照料著,你們大家愛吃就行。”
成雪工作後也天天來這兒買早飯,跟老楊也熟,一走進店裡,就衝他咋咋呼呼道:“老楊,你看今天誰來啦?”
老楊從廚房門口探出個頭來:“小雪啊?你把誰帶來了啊?男朋友麼?”
成雪笑:“才不是呢!”
話音剛落,老楊就瞧見成雪身後的蘇盞,驚喜地咧開嘴,笑呵呵道:“這不是小蘇麼?都變這麼漂亮啦?”
蘇盞微微俯身,禮貌地問候:“老楊叔,好久不見。”
老楊看了她一陣,眼裡也是無限感慨:“你這丫頭,真是好久沒見了,聽說你去了北方上大學啦?怎麼樣?那邊的生煎好吃嗎?”
蘇盞笑了:“自然沒您這兒正宗。”
“那是。”老楊驕傲一拍胸,招呼她們坐下:“你們找張桌子坐吧,想吃啥?”
老楊生煎吃到嘴裡第一口,蘇盞才有一種真正回到家鄉的感覺。
吃完飯,告別老楊,成雪帶著蘇盞回家。
停車的時候,蘇盞才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弟弟今年高三了吧?”
成雪看著後視鏡,倒車,說起這小子來她就咬牙切齒的:“別提了,都快高考了,還沉迷遊戲呢,前段時間,還跑去報了個什麼電競少年班,整天就知道打遊戲。”
成輝成績不好,沉迷遊戲這事兒,蘇盞一直都是知道的,這幾年兩人斷斷續續也聯絡過,成雪每次提起這個問題都是一陣頭疼。
這回,蘇盞沉吟了片刻,說:“可能也許是條出路呢?”
成雪停好車,拔下車鑰匙,拿手探了探她的腦袋,驚訝地口氣:“寶貝,你沒事吧?以前你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我怎麼說的?”
成雪一本正經模仿她端著的口氣:“你說,遊戲這東西,碰不得,就和煙一樣,碰不得。”
說著話的時候,蘇盞腦子裡下意識就蹦出那道不羈的身影,還有那雙清冷的眼。
她找了個讓自己滿意的理由:“每個行業都值得被尊重。”
成雪收起玩鬧的姿態,一本正經道:“有些東西,你改變不了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