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驚膽戰。
“只是朕是天下之主,不能言而無信,既然說是懲罰,那便也只有懲罰愛卿你了,”李爽臉上反而露出愉悅的笑容,“愛卿毫無怨言吧?”
怎麼可能毫無怨言?
“陛下。”李昭冷冷開口,卻得來了李爽不留情面地斥責:“閉嘴!今日一直有人在忤逆朕,莫非你也要做其中之一?是在外面的時間太長,忘了自己的身份嗎?”
李昭的臉上蒙上一層冰霜,他的身上透著一股森黑的冰寒之氣。
葉明鑑知道自己今日是必須要受到懲罰了,便低聲道:“不知陛下要如何懲處微臣?”
李爽笑著拍了拍葉明鑑的肩膀,笑道:“莫急,待朕好好想一想。”他的視線逡巡一圈,落在了葉青微的身上。
葉青微心中輕哼一聲,依舊作出一副嫻靜的模樣。
“這便是愛卿的愛女吧?”
葉明鑑自己身處為難之時,仍臉色不變;可當觸及自己的女兒,他的神色卻是一變再變,眼底的驚慌也顯露出來。
葉青微抬頭朝與他對視一眼,暫且安撫住了他。
葉青微深吸一口氣,周身氣勢一變,緩緩走出,只見她垂著頭,掩藏起自己過於妖媚的面容,腳步緩慢,背脊挺直,帶著一股驕傲、端莊與矜持,還有深深的怨氣,朝李爽跪了下來。
“等等!”李爽眯起眼睛,盯著葉青微的髮旋。
葉明鑑捏住麈尾柄道:“陛下,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李爽毫無遮掩道:“你這個女兒倒是與朕的皇后與幾分相似之處。”
在場眾人除了兩位當事人,全都將心提了起來,雖然當今陛下對皇后一心一意,可誰也不保證他會不會另起心思,愛慕更為年輕、美貌的顏色。
葉青微穩穩當當行禮,口中道:“臣女生於市井,長於山野,如何能與出身博陵崔氏的皇后娘娘相比?臣女愧不敢當。”
李爽捏住自己的下巴:“朕的皇后自然是別人比不得的,只是……”他又忍不住將她打量一番,厚重的手掌沒輕沒重地拍打在葉明鑑的肩膀上,“……愛卿的愛女果然非同凡響,哈哈——”李爽仰頭大笑。
當眾人以為這件事要過去的時候,他突然一指酒罈,揚聲道:“拿來!”
事情又繞回到了原點。
那個婢女被陛下這樣一指,嚇了一跳,身體顫抖著差點又將這壇酒掉在地上。
“請陛下允許臣女為陛下取來。”
李爽瞟了葉青微一眼,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
葉青微保持著與之前相同的姿態行到那婢女身前,接過她手中的酒罈,剛一轉身,李爽低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若是這壇酒再碰撒,那朕可就要懲罰愛卿的愛女了。”
對待大臣、皇弟的態度都如此輕慢,態度如此反覆,見人為難、猶豫、擔憂、害怕,他卻面露愉悅,這怎能不讓人反了他呢?
葉青微端著酒罈慢慢走來,視線滑過李昭。最鋒利的刀明明就在身邊,時時懸在頸項上,李爽卻一無所知。
她一步步踩的踏實,走的不疾不徐,卻讓一旁的人擔憂的要死。
“嗯,愛卿的女兒有大家氣度,愛卿教導的真是不錯。”
葉明鑑死死捏住麈尾,輕聲道:“陛下過獎了。”
“陛下,”李昭神情寡淡,聲音冷漠,“方才臣弟見太子遇到送酒一行人,瞭解到是您要喝後便匆匆離開,莫不是皇后娘娘囑咐了太子殿下什麼。”
李爽面色一僵,想要去接酒罈的手也縮了回來。
“確有此事?”
李昭正欲開口,葉青微道:“臣女只見太子匆匆離開。”
李爽蹙眉,哀嘆連連,轉身對葉明鑑道:“愛卿懂得朕的苦楚啊,朕貴為天下卻連一罈酒也無法痛飲。”
“不過,既然皇后遠在天邊,稍微嘗一嘗——”李爽又伸出了手,正在所有人都做好要將酒罈撞破的打算時,就聽遠處傳來一陣急呼。
“父皇!”
“檀奴?”李爽嗖的一下將手背在身後。
李珪跑到近前已經是大汗淋漓了,他按著胸口道:“父、父皇。”
“你這是從皇宮回來?”
李珪一愣,瞥了李昭一眼,低頭道:“是。”
李爽忙上前一步:“可是你母后有什麼話要帶來?”
李珪看了一眼正端著酒的葉青微,狠狠一點頭,口中道:“是。”
“嗯?”李爽冷道:“你為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