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寬裕的,買豬崽子可得不少錢呢!”何春南直著眼打量他,訕訕地笑著說。
其實對於手頭稍微寬裕的人家來說,買豬崽子的錢也算不上大額支出。不過大部分人家養豬喂的都是泔水,有時候一年到頭才得一頭大肥豬,年底殺了也只是自吃。何春南不認為一個銅板都吝嗇的大哥夫會給他們分銀錢,但聽他語氣滿滿,錢到底是哪裡來的?
葉小安沉默不語,實際上他也只是懶得說話。雖然他堅定的認為自己是個男子漢,但是村裡所有被當成“哥兒”這一角色的物件顯然集中了許多女性的特點。要是仔細分析起來,很可能就是因為他們承擔了生育的責任,身體差導致在家庭分工中更多承受的是家務瑣事,難免就養成了嘮叨、計較的個性。瞧瞧這幾人前後的態度就知道了,簡直就是潑婦裡的典型。
以往他面對責難、打罵更多時候也是維持這樣沉默的姿態,因此何春南見他不說話也不奇怪,最終還是拐到自己想說的事上來:“再說了,買豬崽子也要碰運氣,又不是你拿了銀子就能辦成的,還得等有人家的母豬下崽呢!這段時間老屋不也是空著?真是忒浪費了,我家的母牛在裡面拴慣了,昨夜折騰了一晚呢!”
“二哥夫家的牛真是念舊,對屋子都有感情呢!真是比人還靈性了。”葉小安輕鬆接招,特意將“念舊”和“感情”咬重了,聽得何春南臉色轉青。
這個小兔崽子是在嘲諷他不成?他轉念一想,就那個榆木腦袋哪有這麼多心機!當初怎麼就不摔死算了,省得留下來禍害。
“可不,我又得厚著臉皮來找你,都住慣了這換地兒也不好吧?還是讓我家的牛先拴著,什麼時候你們用得上我再騰出來。”何春南咬著牙說完,昨晚他們家本來也不輸理兒,誰知道李金原早上就像瘋子一樣在門外撒潑,連他家的牛給葉禾豐擋運都說上了。這麼一來,周圍的人家都不願意了。
“要用也可以。”葉小安想了許久,終於慢吞吞的說:“我聽田大哥說現在佔用別人家廢屋都要送幾斤糧食,那間屋子雖然舊了點,好歹還是牆瓦齊全。現在我跟四哥正缺糧,要不就一年二十斤大米?兩間都能借給你們。”
何春南的臉色再也維持不住,尖聲道:“一間破屋子也要二十斤大米?對著親哥家也要計較這個!”
“是啊,親兄弟呢!我和四哥還餓著肚子,要不是沒辦法,也不敢跟二哥夫討要。”葉小安呼了口氣,但凡當初他被推上牛車的時候有個人出來阻止,或者被趕出來這兩天有人給他們送點粗糧,他也能有個念想。不過現在他看來,就是那頭牛都比他能打動人呢!
何春南指著他正要開罵的手抖了抖,竟敢跟他開口要東西,他原本要在這裡數落數落,只要這事傳出去別人的口水也夠淹死他了。可是再一聽他的話,不知怎麼的也有點心虛了,最終只是恨恨地道:“你還有理了,我讓你二哥來說。”
李金原一看他氣憤的樣子就知道事情沒成,不怎麼厚道的朝他笑了一通,也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大哥夫家裡也有牛要拴?”那邊田大壯等人頻頻往這邊看來,只是隔了有點距離大概聽不清什麼。但是村裡除了稚子小童,誰不知道李金原等人對他們的態度,不免都豎起耳朵。
“我有事情找阿平說。”李金原連正眼也沒有給一個,他已經發現葉小安的性格變了,要不是他,絕不會白白讓他丟了兩畝地。葉又平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就算知道這事也生不出是非來。尤其是剛才看見何春南無功而返,他更意識到會在葉小安手裡討不了好。
李金原叫住了葉又平,卻又不想讓田大壯等人聽見,便將他拉到老屋前,滿臉喜色的說終於給他說上了一門親事。
當時三個兄長都娶了親,葉爹爹也心疼他,不是沒有找媒人上過門。可惜陸續介紹了些人家,都說哥兒要是進了門,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竟然沒有一家願意的。三番幾次下來,連兩個哥哥都勸他們死了心,等以後賺了銀子去買一個回來便是。葉爹爹也冷了心,這事就擱下了。
葉爹爹一輩子老實,當然不會想到人家口中拒絕的話只是個敷衍,歸根到底還不是家裡太窮?雖然覺得希望不大,最後的時日還是將這事與葉根寶等人說了。
要說以往李金原還真沒有認真考慮過。萬一成了,兄弟成親總得給一份禮金吧?爹麼不在,喜宴也要他們操持。再說他還指望啞巴幫他多幹幾年活,如果進門的哥兒不願意,可就沒有這麼好差遣了。
不過現下卻是有了好人選。
葉小安一邊聽他口沫橫飛地說,一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