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小時候那場傷病的影響,葉又平長得並不似其他三個哥哥高大壯實,整個人看上去黝黑而消瘦。不過要是仔細看起來,他的五官也十分清秀,反而與葉小安有幾分相似了。
他看見葉小安阻止的動作,微微頓了下就繼續收拾起來。屋裡的東西都不是他們的,他不敢亂動,便只是清理地上的垃圾。
“哥,我還有些頭疼呢!”葉小安伸手摸了摸頭上的傷口,只用麻布粗略包紮了一圈,似乎還是衣服上剪下來的布料。在他看來這個地方根本沒辦法住,當然也沒必要收拾。他故意提到頭疼,也是想讓葉又平去休息會兒。至於接下來的事情,還是等他緩一口氣再說。
畢竟頭上的傷口可是實實在在的痛在他身上。
葉又平果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帶著幾分歉意的朝他笑了笑,比劃著告訴他自己出去一會兒。
林下村是塘橋鎮轄下人口比較多的村子,村裡的人大多都是一兩百年前從外地移居而來,至於遷移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因為這個原因林下村也是個雜姓村,基本上同姓的都是一宗同源。
葉家三兄弟便是住在村西,當初八間大屋和中間的堂廳一字排開,在村裡看來也有幾分闊氣。如今被分割成三家,又各自圍砌起自己的地盤,已經不復當初的模樣了。
李金原早上起來就把家裡養的幾隻老母雞放了出來,還大方的撒了一把穀子。昨夜少了兩個人吃飯,果然剩下了兩碗雜米飯和好幾個窩窩頭。沒有那兩個礙手礙腳的傢伙,以後這個家一定會越過越好。
這麼想著,他臉上又露出一個笑容來。小兒子還沒有醒來,大兒子葉禾豐已經在溫習了。等大兒子明年去趕考,要是得個什麼名次回來,就真真是光宗耀祖了。雖然昨日好好的事被葉小安弄得有些晦氣,但最後連啞巴也離了家可正合適。
“喲,金原今天起得這麼早?你家這幾隻老母雞喂得可真不錯,虧得阿平每天去割草都挖些蚯蚓帶回來……”隔壁屋裡劉家麼麼探出頭來,看了一眼他說。
以往只要不是農忙,李金原都會睡個懶覺。等出門的漢子快回來了,葉小安也做好了早飯。他只需喂喂小兒子,等他們回來吃飯就行了。
李金原聽了前半句還挺高興,後來就不太樂意了:“他挖幾回蚯蚓,可不把我家禾豐都嚇壞了?我家的穀子平日也是盡這些母雞吃的,就是要它們多生蛋呢,可關阿平什麼事?”
劉丁文暗笑不語,葉小安那日不過是用搖出來的浮谷餵了一次,就被罵了半個月,整個村子誰人不知?
李金原看他不懷好意的笑容,啐了一口轉身回了屋子。劉丁文往裡瞧了一眼,沒見到其他人,也覺得有些無趣地走了。
既然葉又平和葉小安不在,李金原做早飯也大方起來。他搬出藏在床底下的雞蛋籃子拿了兩個,又從碗櫃頂上拿下裝白麵的袋子。白麵和成麵糊,將雞蛋加下去,燒紅了鍋挑了一塊豬油,再將麵糊倒下去,沒一會兒麵餅就煎好了。
“四叔,你來我家裡幹什麼?昨天不是說要和小叔去老屋住嗎?”李金原剛把麵餅放好,就聽見屋裡的葉禾豐在大聲問話。
他側耳一聽不對勁,趕緊跑出來。
其實葉又平不會說話,葉小安那日也一直是半昏迷狀態,“要去老屋子住”也不過是李金原的話。
葉又平這個時辰過來,原本是因為那邊沒什麼事可做,也想著大哥快回來了在家裡好說話。
誰知道到了屋前,只看到大侄子坐在窗前看書。還沒先打聽呢,禾豐就隔著窗喊了起來。
“我來找你爹爹。”葉又平討好的笑了笑,粗厚的手比劃著告訴他。對於這個眾人眼中以後能夠光宗耀祖的侄兒,他一向也順從得很。小時候禾豐也最愛坐在他脖子上去捕蟬摘果,可惜自從他上學堂以後就不太親近了。
“喲,大清早的我還當是哪裡來的貴客呢!”李金原聽到兒子的說話聲就衝了過來,此時正看到他比劃的話,尖酸地道。
葉又平見他進來,又朝他笑了笑。
“又平,不要說我這個做大哥夫的不照顧你。你和小安在我們家裡吃喝這麼多年,你大哥不也一力擔了下來?我們答應照顧小安,如今親事我們也費盡心思幫他找了好的。嫁到鎮上去多好?以後都不用像我們一樣做得多吃得少,在鋪裡翹著腿數銀子就好了。可你看看小安做出什麼事來?有哪家的哥兒還沒進門就要尋死覓活的?也虧得李掌櫃不計較,只退親了事。”
這也是李金原覺得最僥倖的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