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老九的媳婦說:“你是咱村兒的姑娘,雖然嫁給外村人,但到底還是住在咱村兒的地界上,你要還當自己是咱村的人就看住了你男人,別讓他給咱村抹黑!”
蘊老九的媳婦沒嫁人之前就是個柔順聽話的,聽到村長訓斥就連忙給村長告罪,並保證不會有下次。蘊老九實在聽不下去,忽地起來,力氣大的險些把坐在他身邊的老婆掀到地上去。幸好因為地方不夠大,兩桌之前捱得近,才沒讓蘊老九的媳婦出糗。
蘊老九看都沒看自家媳婦一眼,大步走到蘊家村族長在的那桌,“族長,我到底是姓蘊,是蘊尉的九爺爺,族裡就幹看著蘊尉不敬長輩也沒句話麼?”
蘊族長也沒漏聽倆夥計剛剛說的話。雖然蘊尉身子毀了,但是他到底還有個“廩生”的名頭在,而且就衝今天這席面,想來蘊尉家底還是有一些的。族長自認沒有將蘊尉得罪狠了,現在想著跟蘊尉修復修復關係,以後可以沾點他的光,不用多,讓蘊尉捐兩畝祭田就好。
就算什麼都沒有,一個秀才和一個已經搬出村子的農家漢,傻子也該知道該偏向誰。
有了這樣的想法,蘊族長抹了抹嘴上的油,對上蘊老九,“九叔,你這又說的哪兒的話?尉娃子又咋得罪你了?人家身體不好,早早地就走了,我一直在這兒坐著,沒見尉娃子說啥、做啥不好的呀!”
“他縱容夥計……”蘊老九話沒說完就被族長打斷。
“夥計說的話不好聽,可是剛剛老哥哥不是已經說他們了麼?人家也給你賠罪了,你咋還攀扯尉娃子?尉娃子就是給錢請人幹活,嘴長在夥計臉上,尉娃子哪能看得住?”族長做恍然大悟狀,“哦,要是尉娃子身子健朗能在這看著,這夥計八成也不敢,可是他不是被你打傷又被你的好侄孫推到水裡了麼?”
蘊老九本想讓族長給他找回臉面,沒想到連族長也擠兌他!一輩子好面子的蘊老九無論如何也待不下去了,甩袖子離開,一直出了大門他似乎還聽到背後人在議論他的聲音。
蘊尉根本不打聽這些事,但是秋寒嶼去給掌勺和夥計結工錢的時候,倆小夥計跟說相聲似的都跟秋寒嶼說了。秋寒嶼聽完滿意地又打賞了他們五兩銀子。
忙完了除服禮的事兒,當下最重要的就變成了搬去山上住著的事兒了。王鐵根和王姜氏日常在村裡走動的時候已經慢慢洩露口風,大概意思是:小尉身體弱,不禁熱,去年苦夏啥都吃不進去,人都瘦成了一把骨頭。都說山上涼快,反正家裡有山頭,索性夏天一家人都搬到山上去消暑,互相也有個照應。
於是大家看到王家的人大包小包往山上搬東西也沒覺得太奇怪,只是感嘆王家攀上了縣城的少爺沒少撈好處,那麼些東西沒有幾十兩銀子下不來。
然而,村裡人看到的東西只是極少一部分,事實上蘊尉經手的銀子已經是幾十兩的幾十倍了,後來花的蘊尉都開始心疼。
“秋哥,有些東西不用買那麼多,咱們要是挪地方跟著搬走就是,反正咱們有騅寶兒也有小毛驢!”蘊尉跟秋寒嶼商議。
秋寒嶼卻不同意,“山上住的都是老弱,如果想挪動地方自己走都麻煩,如何能再拿東西?騅寶兒是好馬不假,但是越好的馬越不能爬山。只有小毛驢能馱多少東西呢?”
蘊尉被說服了,“那咱們減兩處地方吧,五個山頭弄倆假的,虛虛實實,兵法裡面不也有這一招麼?”
秋寒嶼考慮過後同意了,主要是他想在入秋前出一趟遠門,如果佈置五處陣法時間上怕來不及。“也好,這三處陣法我做的精細些也夠用了!”
少了兩處地方要佈置,不止蘊尉和秋寒嶼輕鬆了,大家夥兒都跟著鬆口氣,每天這麼買買買、做做做像個被抽狠了的陀螺一樣,他們也很辛苦。
立夏的時候天還不是很熱,秋寒嶼找了一天沒有上山,而是與蘊尉一起去了老大夫的家,讓老大夫給蘊尉再看看的同時也要請老大夫上山同住。
蘊尉事先已經跟秋寒嶼套好詞兒,在老大夫診完脈,開了新的方子之後蘊尉就開了口。“大夫,這天兒越來越熱,去年的夏天實在不好過。爹孃心疼我,今年一家人都要搬到山上避暑,家裡老老小小的也有十幾口子人,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請個大夫忒不方便,所以我就想著能不能請老大夫到家裡坐診,也讓令夫人一同到山上避避暑。”
“醫者父母心,又能上山避暑,這是個好差事,不過這事兒我還要跟我媳婦商量商量。”老大夫沒有一口答應,卻意動不已。他媳婦孃胎裡帶出來的弱症,不僅子嗣艱難,每到夏天也有苦夏的毛病,若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