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一腳踏進了情局,除了迎面而上,打起精神迎接鬼麵人的挑釁,難不成真把顏千夏殺了,以絕後患?
若真下得了手,還用得著等到今天?
鋼鐵的心,早被顏千夏那小野貓給撓開了一條縫,讓她鑽了進去,牢牢霸佔。
“或者,有一天我也會遇上這樣的人,這樣的事吧。”看著他漸漸寒下來的臉色,唐致遠長嘆一聲,“我走了,不能再久留,你自己好好考慮。不管怎樣,我真不希望你我為敵,若真有那一天,我希望……越晚越好,畢竟,魏國有我的家人。”
唐致遠掉頭走了,看著他的背影遠去,慕容烈慢慢地站了起來,緩步往營外走去。
明天他要回京,大軍會繼續西進。
“妹妹呢?”殊月慢慢走來,站到了他的身後。他的臉上脖子上全是抓痕,不用說,他又和她和好了。
殊月的眼底一片死寂,只定定地看著那些抓痕。慕容烈拉起了外袍,起身看向她。
“你想要妹妹,派人接她去緒城就可,可是夫君,你已經受傷了,連身家性命了不顧,就為了回來討她歡心,我問你,你就這樣為她著迷?”殊月抬起頭來,雙眼裡盈滿了淚水。
慕容烈微皺了下眉,低聲說道:“朕知道了,明日,你回宮去吧。”
“你我是結髮夫妻,我為你付出的一切,你都可以當成看不到……你可以冷落我……只是,你對我未免太無情了些,我問你,你又為何追去暮谷,何不讓我在那裡安靜生活,你把我帶回來,又想千方百計讓我回憶……你對我太狠!”殊月說著,淚珠滾滾落下,慕容烈只靜靜地看著她,千言萬語堆在心頭,卻又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罷了,我明兒就回去。”殊月扭過頭,慢慢地往大帳中走去。
路過王帳時,她扭頭看了一眼慕容烈,伸手掀開了帳簾,看向正歪在浴桶裡的顏千夏,顏千夏也抬眼看來,二人的視線在空中遇上,好半天,殊月才挪開了視線,放下了帳簾,繼續慢吞吞地往前走去。
“皇上。”暗衛快步跑過來,大聲說道:“年將軍到了。”
“哦?”慕容烈轉身,一眼看到了正策馬奔來的年錦。
“你傷好了?”他看著跳下來的年錦,雖然瘦了點,可是看上去精神抖擻,是大好了。
“宮中御醫精心救治,又有千年靈芝續命,臣已無礙。”年錦大聲說著,抱拳下跪參拜。
“起來吧。”慕容烈單手拉起他,低聲說道:“既然來了,就先去安頓一下,晚些隨朕來商議一下接下來的行軍事宜。”
“是……皇上,您臉上怎麼了?”年錦盯著他的臉,好奇地問道。
“貓撓了,你先去吧。”他淡淡地說了聲,往小湖的方向走去。
唐致遠的話不能說完全沒有作用,他對顏千夏所做的一舉一動,他情迷其中,而那在暗中看著的人又會是何感受?
鬼麵人操縱著碧落門,神秘莫測,取人性命如同囊中取物般簡單,若不除去,真令他寢食難安。而且,鬼麵人能利用顏千夏,他卻不能,他捨不得將顏千夏推入險地,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引鬼麵人現身,將他除去?
他擰著眉,慢慢地到了湖邊。眼前湛藍的小湖,湖邊頑強地鑽出幾叢青青綠草,在這荒涼的戈壁灘上,這點綠意足以壓倒一切灰色,讓人精神振奮。
他甩了外袍,躍身跳進湖中。冰涼的水讓他從情|欲的狂潮裡冷靜下來,頭腦開始逐漸清醒。他最近一直被鬼麵人牽制著,迷失方向。
鬼麵人似乎非常瞭解他,深知他在看到顏千夏和魏王躺在榻上時,一定震怒,當時不會深究,鬼麵人在賭,賭他多長時間會冷靜,那麼,鬼麵人要在他震怒的這段時間裡做什麼事?
他潛進水底,又猛地睜開了眼睛,幽暗的水底,有小魚快速遊過。他腦子裡突然一麻,暗道聲不好,猛地從水裡躍了出來,上了岸,撿了衣袍披好,大步往營中走去。
他要證實一件事,若鬼麵人真的做了,那他即使不是池映梓,也和池映梓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像池映梓那種擅長奇門左道的人,裝死並非難事,倒讓顏千夏白哭了幾天。
他冷著臉,大步進了營地。
年錦已然換好盔甲,在王帳前等他。他也不換衣了,就敞著衣衫,赤著胸膛,大步走進了帳中。
“速令宮中人看老太后是否活著。”他提筆,鋪開絲絹,快速說道:“讓惠兒把紅衣聖姑盯緊一點,務必儘早問出暮谷的幕後主人。”
年錦微怔一下,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