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看看老和尚在哪裡,長什麼模樣。”半晌,她突然開口說道。
“啊?”寶珠怔了一下。
顏千夏抬眼,筆就敲到了她的胳膊上,“還有,就你話多,不如你來當貴妃,你去生兒子好不好?”
“奴婢哪有這個福份。”寶珠又苦起了臉,“公主,您就好好惜福行不行?夏國一旦被皇上打下來,您可是連孃家都沒有的人了,若不死死拽著這恩寵,以後要怎麼過?”
“多嘴。”顏千夏掃她一眼,小臉也拉長了,“你這麼想要恩怨,不如回月貴妃那裡去,端貴妃那裡也成,或者我乾脆向他提個意,讓你也給他做妃子去,你自己來爭這恩寵去吧。”
“娘娘恕罪,奴婢不敢。”寶珠撲嗵一聲跪下來,連連磕頭。
顏千夏看著她的臉急得通紅,快哭出來了,這才擺了擺手,小聲說道:“算了,你就在這裡待著,我出去走走,蓮兒,跟我走。”
她喚上另一個看上去老實本份的小宮女,快步往外走。
寶珠不敢再多嘴,隻眼巴巴看她走了,這才勾下腦袋,垂頭喪氣地領著人收拾桌子。
顏千夏帶著小宮女蓮兒一口氣走出了老遠才放慢腳步,前方還有好幾群鶯紅柳綠的隊伍匆匆往前趕。
“怎麼了?”顏千夏喚住了一個小太監。
“皇上開恩,令國師在園子裡給娘娘們看相。”小太監見是顏千夏,忙不迭地就跪下行禮。
國師、國師……除了池映梓,誰還配這兩個字?
聽著這兩個字顏千夏就百般不是滋味。不過,能讓慕容烈請他出山,這老和尚應該很厲害吧,她也想問問老國師,池映梓現在有沒有投胎去了,會不會像她一樣,也魂穿到了別人的身上。
顏千夏不想當個情痴,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沒了,只要一想到他在面前倒下的樣子,顏千夏的心就極不舒服,從最初的山呼海嘯般傷痛,到現在的有如針扎般密密的暗痛,那個人居然是刻在了心裡,怎麼都抹不去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就是這種意思吧。
前面越來越熱鬧,隱隱能看到一群女子中那胖胖的人影,不屬於宮中任何一人。
池映梓天人之姿,可這國師怎麼……像個油漆桶!大紅金線的袈裟披在老和尚的身上,胖胖的腦袋上頂著九隻戒疤,還有那雙白眉毛下因為胖而眯成一條縫的眼睛……
這個形象瞬間就擊碎了顏千夏關於靈山上全是美男的幻想。
也難怪,長成池映梓那樣子,必要修上幾生幾世的福份。
也不對,紅顏薄命,池映梓就是長得太好,所以折壽!
那些女人問的大約都是些命好命薄的問題,有几子,有幾女之類的。顏千夏躲在樹後,只想等她們都散了,上前去問問自己的事。
不管這和尚長啥樣兒,能忽悠住這麼多女人,也應該是有本事的。
好容易等著眾女散了,顏千夏正忐忑時,那老和尚居然朝她躲的方向看了過來,“娘娘,請出來吧。”
顏千夏慢慢兒走出來,看著胖和尚,“國師你好。”
“娘娘很辛苦吧。”老和尚微微一笑,莫名其妙地說了句。
這一句立刻戳中了顏千夏的心,她快步走過去,焦急地問道:“國師可以辦法讓我回家?”
“你不是已經找到辦法了嗎?”老和尚還是淺笑,那胖胖的臉,根本和“仙”字不搭邊。修行的人,是如何長這麼胖的。
顏千夏伸手,隔著衣衫握住那枚珠子,疑惑地看著老和尚,
她只知這珠子有異,還不知如何使用,現在更是不方便問出口,正琢磨著如何想個適當的說辭時,慕容烈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國師,也給她瞧瞧,可有鳳命?”
“天機不可洩露。”大和尚雙手合十,嚮慕容烈微彎了下腰,還是笑眯眯的。
“國師不是已說了很多天機?”慕容烈的聲音平平淡淡,聽不出是嘲諷還是什麼。
大和尚的脾氣也不是一般地好,又呵呵笑了幾聲,胖乎乎的手指轉動著佛珠,宣著佛號。
“明日貧僧要開壇講法,先行告退。”
“送大國師。”慕容烈淡淡一笑,令順福親自送和尚出去。
“問了什麼?”看他走遠,慕容烈才轉過頭來看向顏千夏。
“沒什麼。”顏千夏揉了揉鼻頭,順手摘了朵花放在下鼻下聞著。
“你這是辣手摧花?”慕容烈開了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