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氣,轉身看向窗外。
浩瀚的大海,完全沉浸在夜幕之中,海水暗黑無邊,水面上又浮著一層銀輝,風吹來一次,卷著細白邊的浪花,便湧上了海岸,把無辜的海星推到了沙礫之中。
辰棲宮的門口,懸上了十盞大紅的燈籠,燭光散發著柔柔的光輝……
如果他明天真要強行和她拜堂,顏千夏苦笑起來。
池映梓還真是個超級別扭的男人,愛他的時候,他連看也不想多看她一眼,不愛他了,他又十八般武藝強迫了起來。
何苦呢?她的心已經給了慕容烈,拿不回來了!
腳踝處空蕩蕩的,池映梓把她的圓珠拿走了,那枚紫珠原本就是他給她的,他懂得如何壓制圓珠的魔性,她在池映梓面前,敗得一塌塗地。
——
暮色唱晚。
三萬大軍退到山谷之中。這場慘敗,幾乎讓慕容烈陷入絕境,可是幸而葉賢妃和千機及時趕來,告訴他河對岸有陷阱,他這才及時帶著三萬大軍回撤,退回了營地,經秘境退至安全地帶。
可葉賢妃說,池映梓和顏千夏一起從容離開——
慕容烈什麼都相信,可是絕不相信顏千夏會背叛他,或者是池映梓太熟悉顏千夏,所以故意讓鄭兵逃脫,這場慘敗,只能怪他太急切,忽略了其中疑點。
“可她為什麼去那麼遠的林子裡?那個鄭兵是臣妾以前的近侍,若說勾結,也應該是臣妾的錯才對,不應該是瑾瑜貴妃吧?”
司徒端霞看了一眼葉賢妃,硬著頭皮發問。
“臣妾覺得,她們師徒一場,她去見個面而已,或是被挾持了吧,不過……”
葉賢妃愁容滿面的,緊緊地抓著腰裡的寶劍,
“不過什麼?娘娘,您倒是直說啊。”
葉將軍急切,連忙問道。
“不過,臣妾見二人手拉著手……皇上,或者是池映梓給顏千夏施了什麼攝|魂術,才讓她做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哪裡來的攝魂術,想他池映梓也不過是凡人,他若這麼厲害,何必還要倚仗慕容絕?皇上這次出兵,分明就是這瑾瑜貴妃和池映梓串通好的,矇騙皇上,明明臉都不是那張臉……皇上為何會信她就是顏千夏?”
有人立刻不滿地說道,這場大敗,加之之前的恨水之禍,已經在動搖慕容烈的威信。
“總之,娘娘絕不會背叛皇上,臣現在就去查詢娘娘的下落,還娘娘一個清白。”
千機站了起來,冷冷地說了一句,轉身往人群外走,秋歌和絕瞳等人立刻跟了上去。
“她還有什麼清白?自從她進了宮,先帝不明不白暴斃,皇上留她性命,封她為妃,給她榮寵,可是她拿什麼回報皇上?”
葉將軍不服,立刻嚷了起來。
“好了,不要再吵了,你們讓朕靜一會兒!”
慕容烈低喝一聲,大家這才閉了嘴,散開了一些。
葉賢妃冷冷地掃了一眼司徒端霞,扭腰走到葉將軍的身邊,俯在葉將軍耳邊,不知在說些什麼。
愛情從來是自私的,誰也不想和別人分享夫君,她已經和司徒端霞達成協議,司徒端霞若想活命,便主動請旨離開。
至於顏千夏,她自會替顏千夏養大女兒,並且當親生女兒一般看待,但是她絕不想再看到顏千夏!她就和池映梓去當夫妻好了,不要再回來!
雨滴又噼啪砸了下來,慕容烈仰頭看向天空,唇角懸起幾分苦笑。
一朝風光,一朝敗,原來成敗是這樣簡單的過程。
“皇上。”葉賢妃走過去,給他披上披風,小聲說道:“會過去的,我們回京就好了。”
慕容烈扭頭看了她一眼,認真地問道:“你老實告訴朕,你說的是實話嗎?”
“當然是實話。”葉賢妃連連點頭,豎起了手指發誓,“臣妾是真的看到他們其騎一匹金色的馬,往南邊去了。”
這話是真的,他們二人倒真是往那方向去了,葉賢妃賭咒發誓的樣子,讓慕容烈又難過起來。此番顏千夏落進池映梓的手中,只怕不會好過。
見他面色慘淡,葉賢妃以為他心中生惱,便抱住了他的腰,小聲說道:“皇上,臣妾永遠會陪在皇上的身邊。”
“你走吧。”慕容烈卻淡淡地說了一句。
“嗯?”葉賢妃怔然抬頭。
“朕會遣散後宮和這三萬大軍,你且隨你哥哥回去吧,今後再嫁,可隨你自便。”他淡然地說了一句,轉身走向自己的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