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旁的不說,起碼展易對於他小媳婦兒的胃口還是很瞭解的。這要是擱在以往,三個餅子絕對能吃撐,可自打這兩個月以來,小媳婦兒的胃口格外得好,先前他還不知曉緣由,這會兒仔細回想起來,怕是自打懷孕後就變得能吃了吧?
挺好,挺好的。
可憐的俞小滿只是因為一時心神恍惚,一個不留神就將面前的仨餅子都吃了下去,還喝了一碗稀粥。也虧得那稀粥是真的稀啊,要不然她真能給撐死過去。
眼見展易一臉探究的望著自己,她只能回答道:“好吃。”憑良心說,是挺好吃的……
雞蛋灌餅等於蔥炒雞蛋餡兒的餅子,她今個兒也真是長見識了。
茫然又不小心吃撐了的俞小滿,接下來只瞅著展易在灶間忙活,她倒是想上去搭把手,卻被拒絕了。展易不單不叫她沾手,還特地給她盛了一小碟炒制好的山核桃,叫她剝著吃著。
幸好,山核桃的滋味還是很好的,哪怕她本人的手藝一般,可架不住原料太好了,哪怕只是最基本的椒鹽山核桃,都帶著一股子清香,展易還生怕她不小心砸到自己,給她的那一小碟子都是提前砸好的,她只需慢悠悠的扒開往嘴裡送就成了。
橫豎也沒啥事兒,她就拿這個消磨時間,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還間或跟展易閒聊著。
在山裡能聊什麼?吃吃喝喝,以及山裡的趣聞。
別看展易這人是不怎麼擅長言辭,可山中野趣太多了,即便他僅僅是三言兩語的簡述,對於俞小滿來說,也透著一股子新奇。說來也是丟人,她都在山裡頭住了那麼久了,見過的最大的活物,也就是那頭不幸被展易砸斷了腿的野山羊。其他的,類似於野豬之類的,見著時都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對了,今年深秋,展易也打到了野豬,前後一共兩頭,大的足有三百來斤,拆分妥當後,除了新鮮吃了一部分外,旁的盡數或燻或醃,留著冬日裡慢慢吃。而另外一頭小的,展易說是那恐怕是今年春日裡剛生的小野豬,長了一年好歹也有一百五六十斤重了,收拾乾淨後,就叫他背下山,送到下河村馮家去了。
野豬對於山裡人來說,不算稀罕,可一般村裡人卻是極有可能一輩子都沒的嚐鮮,先前展易雖送了幾次野味,卻沒一次裡頭包含野豬的。這回,恰巧有了個小的,肉質鮮嫩又有嚼勁,較之渾身肥肉的家豬,吃起來更香。
果然,那頭小野豬受到了馮家人的喜愛,而展易回頭就背了兩扇豬肋排,以及大幾十斤的肥膘上山。
這野豬肉味兒是不錯,可出油率是沒法跟家豬相比的。那會兒還不曾入冬,俞小滿也沒察覺自己懷了身子,費了整整一天工夫,終於將所有的肥膘都煉好了,還得了小半鍋子的油渣子,放點兒糖拿筷子拌幾下,放到嘴裡又脆又香甜,她一人就吃了一多半。
俞小滿只一面剝山核桃吃,一面回想著曾經吃過的美味,心下還暗自否認自己是個吃貨,想著,大不了承認懷了個吃貨好了。
對了,中午吃點兒啥呢?
早飯才吃完,零嘴兒正吃著,這就盤算起了午飯……真的不是吃貨?
忽的,外頭傳來陣陣異樣的聲音。展易因著正在忙活,反而不曾第一時間聽到,畢竟那聲兒聽著細細碎碎的,並不像是危險降臨。
俞小滿低頭瞅瞅已經半空的山核桃碟子,又側著耳朵仔細聽了聽外頭的動靜,確定不是自己聽岔了,這才向展易道:“展郎,外頭有聲兒。”
展易皺了皺眉頭,靜下心來聽了聽:“是狐狸崽子。”
“啊?”俞小滿是聽到了動靜,可她真沒能耐到聽聲辯物,這會兒聽展易一說,詫異的道,“是狐狸……是紅燒肉嗎?”
隔了近一年,她還對那隻萌萌的小紅狐狸念念不忘,哪怕展易再三告訴她,那傢伙就是長得小,未必就真的是小崽子。可她不管,小小的萌萌的,多可愛啊,瞧,還聰明得很,去年開春說的話,這都正月裡了,還記得呢。
瞅著小媳婦兒兩眼放光的模樣,展易真的很不想潑冷水,可他還是忍不住提醒道:“你先待裡頭,我出去瞧瞧。”
“可別把它吃了!”俞小滿頗有些不放心,她可沒忘了展易有段時日,天天念念不忘的就是把紅燒肉給紅燒了。
展易:…………我是有多大本事,才能在雪地裡把一隻活蹦亂跳的騷狐狸連皮毛帶肉給吃了?!
出了自家洞口,展易踩過厚厚的一層雪,走到院門口張望了一番。果然,圍籬外頭有一隻瞅著格外眼熟的紅狐狸正仰著頭望向他,一臉的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