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回一次孃家外,旁的時候嚴禁出二門。當然,若是有孃家人來探望,還是可以撥空見個面的,前提是隻限於女眷。
這些是針對有夫君的女眷,石家也不是沒有寡婦,若是寡婦,則沒了每年回一次孃家的權利,也沒了見孃家女眷的權利,更不可以另行改嫁。若是膝下有子,則可以見兒子兒媳並孫子孫女,若無便老實待在家廟裡誦經祈福……
除了規矩之外,石家的生活還是很好的。
跟尋常百姓家的兩餐制不同,石家是三餐兩點制,早中晚皆是滿滿的一桌葷菜搭配的飯菜,三餐之間是兩頓點心,配茶吃。每一季都會做四身新衣裳,還會發下細棉布讓自己作裡衣。因為秋娘是有兒媳婦兒的,所以她連裡衣都不用做,自然有人幫著她料理一切。
……
跟秋娘吃喝不愁的“好日子”不同,俞家卻陷入了困頓之中。
先前就算有些家底,可因著俞承嗣唸書花費了太多太多的錢,俞家其實也就是看著風光無限,實則卻是拆了東牆補西牆。
這一年來,尤其是下半年,家裡處處都在花錢,偏進項卻少之又少。好不容易攢了點兒錢,又給了俞承嗣置辦宅子,理由是,既已娶妻自沒有再賃宅子的理由了。
俞母覺得這話在理,問了宅子價值幾何後,掏出了秋收後賣糧的所有錢,又跟里正家借了一筆,說好了等縣裡結了賬後,立馬還。
當然,借的錢是很快就還上了,可剛結來的錢又去了七七八八。俞母還盤算著,叫自家二小子三小子多砍些竹子來,趁著天氣冷沒多少活兒,趕緊多做些篾器。雖說小兒子手藝不佳,可能幫的忙還是挺多的,像砍竹劈篾等等,都是費時費力的事兒。家裡所有人都忙活起來,爭取多賺些錢。
結果,才這麼想著,俞家老二就惹出了事端來,賠了錢不說,還得罪了馮家人。這些都罷了,鬧到最後,俞家分了家。
等臨近秋娘出嫁,俞承嗣回村裡要錢,俞母是真的拿不出來了,只得掏了壓箱底的幾樣不成套的銀首飾,又跑到里正家再度借了些錢,這才勉強應對了過去。至於這回卻是不曾還錢,而是說好了,直接拿自家的大肥豬來抵。
於是,到了年關,莫說置辦過年的東西,俞家是真拿不出丁點兒財物了。本來大肥豬能殺了吃的,可一半抵給了里正家,剩下的一半,俞母想來想去還是捨不得吃,索性全賣了錢,有錢捏在手裡,總能叫她稍微安心些。
只這麼著,俞家過了一個格外沒滋沒味的年。
俞父、俞母並俞承嗣倆口子,以及打小就跟個木頭樁子一樣的俞家老三。
曾經的熱鬧,似乎早已離俞家遠去,等正月初一下半晌,俞承嗣藉口明個兒還要去丈人家裡,索性早點兒趕路,免得明早太匆忙。
就這樣,俞承嗣倆口子也走了。
正月初一晚間,整個俞家院子就只剩下了他們一家三口。可俞父是個少言寡語的,俞家老三更是個八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木頭樁子。晚飯時,家裡一片寂靜,俞母心裡空落落的,只想著明個兒是回門日,兩個閨女總該回來了吧?
呃,若是沒有意外狀態的話,的確是這樣的,可誰叫事有例外呢?
秋娘的婆婆病倒了,老人家今年已經七十有五,小年夜時就有些不大對頭了,這幾日所有的孝子賢孫都陪在她身畔,身為兒媳婦兒的秋娘自然也不例外。這年頭,格外講究好兆頭,雖然老人家這個年歲就算過世了也是喜喪,可還是怕她在年裡去了。還好,似乎老人家本身也知曉這個道理,硬生生的咬牙熬了過去。可一過了大年夜,她就整個人如同抽空了精氣神一般,徹底不行了。
這檔口,秋娘能走嗎?更別提石家的規矩是,媳婦兒回門必須由夫君陪著。這下,就沒回門的可能了。
幸好,石家還是很講究禮數的,因此,雖然秋娘和她夫君並不曾回門,卻還是派了下人四處通知的。只是,俞家位處小山村,石家那頭並不知曉具體的地址,又特地問了俞承嗣,偏他家也回門去了,等兜兜轉轉的終於問到了地址,卻已經是太陽落山之時了。
從正月初二一大清早開始等,俞父俞母包括俞家老三,皆坐在堂屋裡瞪著眼看著自家大門。
屋後相距不遠的俞大伯家那叫一個熱鬧啊,就聽著來來回回都是人聲兒,還有小孩子吵吵鬧鬧的喧譁聲,當然偶爾也夾雜著幾聲哭鬧,畢竟很多外嫁女回門時,是連兩三歲小孩都一併抱來的。
可惜,俞家這邊至始至終都安靜如雞。
直到太陽都快落山了,石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