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滿娘出嫁近一年來,只往孃家跑了一趟,前後待的時間甚至還不到半個時辰,俞父就愈發心裡不是個滋味了。
都說閨女是替人家養的,天生的胳膊肘往外拐,這話真是一點兒也不錯。還好他原就沒抱什麼希望,閨女嘛,嫁就嫁了,嫁人後日子過得好是她有福氣,過不好也怨不得旁人,怪只怪自己命不好。
唉,說來說去,兒子孫子才是他老俞家的命根子啊!
俞父只心心念唸的盼著兒子趕緊娶媳婦兒進門,好替他老俞家開枝散葉。
而俞母其實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不過,跟只會待在家中長吁短嘆的俞父不同,俞母原就是個能耐的,眼見大兒子的親事自個兒做不了主,立馬將目光放在了二小子和三小子身上。儘管上河村這一塊都是鄉下地頭,可多少還是講究長幼有序的,像長孫之類的,最好還是出在長房比較好,這也是為何俞大伯會比俞父成親早的原因。當然,閨女就無所謂了,橫豎她生了啥都跟孃家沒太大關係。
早不早的,俞母就將整個上河村百來戶人家都扒拉了一遍。雖然她私底下更偏心大兒子一些,可對於另兩個兒子也是放在心坎上的,也正是因為如此,細細的扒拉過一遍後,愣是沒尋到一戶滿意的人家。既然村裡找不到,那就只能擴大範圍,這就有了先前下河村馮家姑娘那事兒了。
咳咳,儘管事情沒成,可也間接的表明了俞母的態度。
——就算我家二小子不如他大哥,那也比別家的渾小子強上千倍百倍!
俞母雖然從未明著表過態,可她那點兒盤算,起碼在俞家裡頭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尤其是上回被下河村馮家拒親以後,俞母非但不曾降低要求,反而愈發的離譜了,立志非要尋到一門四角俱全的完美親事,也好叫那眼高於頂的馮家瞧一瞧!
對此,俞家老二是明確的表示,真叫他娘再怎麼折騰下去,他這輩子是別想討到媳婦兒了。
結果卻格外出乎意料。
……
“啥?我二哥要定親了?”
俞父四十歲的整生辰,身為親閨女的俞小滿於情於理那都是要過來瞧一瞧的,非但要瞧,這禮還少不了。
倘若是原身俞滿娘,就算不曾心生怨憤,恐怕也沒法心平氣和的跟孃家人來往了,當然不排除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反而割捨不下骨肉親情,哪怕被家裡人傷害得再重,依然無怨無悔。
然而,甭管原身會怎麼做,對於如今的俞小滿來說,孃家之於她,那就是個任務,基本上還是屬於年度任務的,年關前後來晃悠一圈就可以了,所以她還真沒將這事兒擱在心上。及至俞家老二託展易轉告給她,叫她別忘了俞父生辰一事,以及順口告訴她,自個兒就要定親了。
結果,俞小滿壓根就沒注意到前頭半句,只滿臉詫異的重複著她二哥要定親一事。
展易略有些發窘,他本人是獨子,所以真的不大能理解兄弟姐妹之間的關係,不過把二哥看得比親爹還重要,估計方圓十里地兒也就只有他小媳婦兒這一個了。
輕咳一聲,展易再度重複了一遍俞父過壽一事。
偏生,俞小滿一腦門子都是她二哥定親這事兒,只拽著展易的手,一疊聲的問道:“我二哥真的要定親的?定的是哪家的姑娘?咱們村的?外頭村的?鎮上的?哎呀,展郎你倒是說話呢,我將來的二嫂到底是咋樣的姑娘?好看不?性子好嗎?”
展易:“你爹他……”
“算了,也是我高興糊塗了,這事兒問你哪有用呢,連我自個兒在村子裡認識的人也不多,你就更別提了。回頭見著我二哥,我仔細問問他好了。”興奮過後,俞小滿也回過神來了,展易本就是個鋸嘴葫蘆,能幫著捎一句口信已經不容易了,指望他刨根究底的問清楚細節,還不如讓她親親熱熱的面對俞母更靠譜一些。
而那頭,展易見小媳婦兒終於不再糾結俞家老二定親一事了,先是鬆了一口氣,之後又再度提醒道:“是先你爹過壽,再二舅子定親。”
直系長輩過壽,身為小輩如無特殊原因肯定是要登門的,而是婚喪嫁娶又是大事,加上俞小滿跟她二哥關係好,也定然免不了再下山一回。
時隔數月,俞小滿又要再度出門,而這一回就算展易也攔不了她,當然他本來也沒打算攔著不讓去。
還有一事:“滿娘,你打算給你爹準備什麼壽禮?”
俞小滿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道:“拎個兔子去?”她實在是不大清楚村裡的行情,仔細回憶了之後,方鬆了一口氣,“我記得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