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道:“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本來徐立冬大晚上憑了氣血再拐回來,就是想跟她解釋清楚,不叫她誤會,只是見了面,一下子又不知道從哪說起,眼下起了個話頭之後,先前的各種躊躇瞬間瓦解,順著她話,又補了句:“我也沒在處的物件。”
這下蘇禾真鬧了個大紅臉,飛斜了他眼,呸道:“那也不關我事!”
這一眼,既嗔又惱,伴著她那嬌俏模樣,竟有種說不上來的風情,直叫徐立冬心尖為之悠悠一顫,正想再說兩句,卻是忽然聽見一陣也不知從哪家傳來的咳嗽,頓時旖旎盡消,大腦也跟著清醒過來。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儘管兩人算一家,但卻一個是大伯哥,一個是弟媳婦,若是被旁人瞧見,說不引人遐想那是假。
“我。。。我回去了,你快睡。”徐立冬說完這句,不敢再逗留。
蘇禾懶洋洋的嗯了聲,剛才那陣咳嗽聲她自然也聽見了,不用想也知道徐立冬的顧忌,本來也沒什麼,隻眼下她忽然有些不舒服,更起了陣促狹心思,見徐立冬已經跨上腳踏車,立刻噠噠在後跟了出去,拖著綿軟聲音輕喊道:“大哥你等下。”
徐立冬聞言,一雙眼朝她看來,帶了絲疑惑。
只下一秒,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那個弟媳婦踮起腳尖朝自己傾身而來,一雙手分別撫在自己軍大衣衣領上,伴隨了這動作,一陣若有似無的暖香味在鼻尖縈繞,直叫他僵了身子不敢動彈。
蘇禾“細心”的為他攏了攏衣領,朝他露出個甜蜜笑容,柔聲道:“夜裡寒氣大,別凍著了。”
徐立冬果然被她這舉動給嚇得手足無措,試圖將身體往後仰,可撫在他衣領上的兩隻小手卻鍥而不捨的跟黏了過來,叫他既害怕,心裡的甜意又止不住往外冒。
蘇禾把他反應看在眼裡,頓時心情大好,又輕拍了兩下他肩上不存在的灰塵,笑眯眯的叮囑了句:“到家記得再喝點薑湯驅驅寒。。。啊,記下了?”
天知道,這會兒徐立冬正大腦空白一片,壓根就沒聽清她說了什麼,見她終於放開了自己,含糊應了聲,蹬上腳踏車踏腳,逃命似的一下就騎出老遠。
目送他倉惶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蘇禾才閂門去廚房打水,洗完臉鑽被窩歇下時,腦海中又浮現出徐立冬那副窘迫樣,獨自悶笑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復下來睡去。
心裡的疙瘩沒了,接下來幾天,蘇禾滿腦子都在盤算一件事。
按李如意的說法,縣城南邊缺油水,眼下又入了冬,再有三兩個月就到年關了,屆時,哪怕再困難的人家,都會想辦法過個滋潤年,如果這時候有人放出買油的渠道。。。
蘇禾又想到自己儲在地窖裡的那一百多斤黃豆,留足自用之後,剩下拿去榨油,起碼也有七八十斤的油量。
這是個掙錢的好機會,蘇禾可以確定,但她“走南闖北”經驗有限,也不是男人身,辦起事來肯定有不便。順其自然的,她想到了楊四海。
趁這日楊四海在家,蘇禾過去把自己盤算已久的想法提了出來。
話剛說完,就見楊四海瞪大眼,十分驚訝道:“賣豆油?”
蘇禾點頭,微微笑了下,說:“先前咱們遭了天災,上頭免了咱們這季的公糧,光是黃豆,哪家哪戶都分了不少,眼看到年關,正是貪油水的時候,誰家不想弄幾兩油過個好年?”
楊四海沒吱聲,似在思考。
蘇禾繼續說:“前些時候在我家做活的那個李如意,不是說他們縣南只種稻穀不種黃豆嗎?我尋思了下,他們那邊說不定正缺油水。”
楊四海腦子靈光,順著蘇禾的話道:“你的意思是,叫我先去那邊探探情況?”
蘇禾嗯了聲,說:“路費我來出。”
“路費不是事兒。”楊四海擺擺手,嘬牙花子想了片刻,一拍大腿道:“成,明個我就去趟縣南!”
黑市一斤油賣到兩塊七,真要做起這檔買賣,可是筆不菲的收入。經蘇禾這麼一提點,楊四海盤算之後,越想越來勁,竟輾轉一夜沒睡,第二天凌晨四點便出了門。
時下交通不便,楊四海這一走就是好幾天,這期間,蘇禾打算去趟縣城,一來去黑市轉轉打探行情,二來眼見天冷,她想打塊布給徐秋來做件新棉襖。
只這日早,還沒出門,忽聽外頭有人喊“春來家的”,出去一看,籬笆院外站著孫家小嫂子和一位矮個老頭兒。
起先蘇禾見中年男人眼熟,再仔細想,這人可不就是水廠中學的那個張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