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真情,真情又怎能比真心。伏某一片真心,如今竟比不上一幅真跡,真所謂所託非人。”
他的意思是魏芸不要他的真心,他的真心如今待價而沽?
高含嫣見身後丫環婆子們還站的很遠,低頭笑道:“也罷,我就替你走這一回。”
伏青山退後兩步,待高含嫣在前走了,才一路跟著,兩人並無言語,一路走閒庭過疏徑到了南院,院中並不掌燈火,門上站著兩個虎背雄腰的婆子,正是那平日最善巴結曹媽媽的兩個。她們見是家中大夫人,忙躬身行禮道:“老奴們問夫人大安。”
高含嫣見伏青山並不跟上,停下來道:“君疏,為何不跟來?”
伏青山負手在門外道:“大嫂不必等我,且先進去。”
高含嫣目如寒光掃了那兩個婆子兩眼,朗聲道:“這府中主人就是主人,僕婢就是僕婢,有一起子嫌貧愛富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們,等到主人真正發狠,可就到了哭的時候。”
那兩個婆子擺手道:“大夫人,並不是老奴們想為難伏姑爺,而是小姐她特意交待過,不許叫我們放伏姑爺進去。”
高含嫣要聽的正是這句,要叫伏青山一而再再而三的確定,魏芸不止是方才盛怒時當眾下了他的臉,到了南院仍要宣揚的所有奴僕都知道。就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知道,在魏芸眼裡,他不過是條她豢養的小狗而已。
伏青山似笑非笑的搖頭,走遠了幾步到面前一處□□前負手背身站著,再不肯言語。
高含嫣進了南樓許久才出來,出了門與伏青山並肩站著,許久才道:“妹妹氣消了一半,卻仍要君疏住到開間去。大嫂無能,只能勸她到此了。”
伏青山並不答言,忽而問道:“大嫂可是覺得我們伏姓男子都無甚出息?”
高含嫣有些震驚,她以為伏青山會瞞緊自己與伏罡的關係不敢露形跡,誰知他竟這樣大剌剌說了出來。她許久不知該如何回答,又聽伏青山道:“伏罡是我叔叔。這些日子來我發現,我們叔侄竟有些相同愛好,大嫂想不想知道是什麼?”
他側首望著高含嫣,嘴角含了絲似嘲似苦複雜莫辯的笑。高含嫣忽而意識到這才攀上高門的清俊少年,此時竟是要調戲自己。她心中有些歡喜,又有些得意。有些喜歡他獻的殷勤,又有些厭惡他的唐突,但無論如何,他令她歡喜,令她覺得生活中有了一份意外之喜。
高含嫣略一搖頭:“不想。”
言罷含笑而去。無論如何,他的一番言語和那目光眼神,叫她今夜心記憶體了些歡喜,歡喜難抑,能用這些歡喜捱過一人孤獨的沉悶。
***
晚晴粟谷種的並不多,又眼看進了八月要耕麥田,她的牲口在高山家養著,耕田全靠高山一人,此時便不好再央求於人。只要雨一住,她自己提個鐮刀,或帶著鐸兒,或將鐸兒鎖在家裡,就要跳到粟田中去收粟子。
等收完了粟挑回家,好容易等得兩日天晴,她一個人鋪開了粟谷扛了鏈枷從早打到晚,脫出粟殼自己揚糠入了庫,從頭一日三更到次日三更,她一個人算是整整忙了一日一夜。鐸兒好幾回揉著眼睛來瞧娘,或者嚷餓,晚晴不過塞他一塊粟米發糕,兩人打點井水來喝過。接著甩開膀子又幹了起來。
等粟谷完了還有豆子,但豆子要等到中元節之後,這又得幾日空閒,她還要洗麥子曬麥子,磨成麵粉來收著,給兩人嚼用。青山的鞋是沒有功夫做了,鐸兒腳長的快,草鞋不過幾天就爛,布鞋前面皆是破洞,她當務之急是要先給鐸兒做出一雙鞋來,再給自己也做一雙。草鞋將她兩隻腳都磨起了滿腳的血泡。
☆、第29章 唱戲
晚晴如今沒有缺糧食的憂愁,惟一愁的就是活太多了一人忙不過來。
這日她正在麥場上豎粟杆垛子,就聽院外有人高聲道:“晚晴在不?”
晚晴聽這聲音有些耳熟,聽不出是那個婦人,揚高了聲音道:“我在後院。”
一會兒進來個十分胖壯的四十多歲婦人,她才進門晚晴就哦了一聲笑道:“大嬸,您是稀客,怎麼來啦?”
進來的是上伏村勝子的娘,她道:“後兒就是中元節,大明山上要供飯開席,你也去。”
這是伏村一年一度的大事,聽聞山上還會放皮影戲。不過因離的遠,去的又都是男子和做飯的婦人們,等閒的婦人和孩子是不能去的。
晚晴有些不通道:“大嬸,我茶飯做的不好,也不慣做那些,況且還要帶孩子,我不好去的。”
勝子娘道:“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