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腦中回味著他這段話,並腦補了一段曲折離奇的故事,但見伏青山說的坦蕩,卻也忍不住讚道:“大丈夫何患無妻,再娶一房即是。”
伏青山復拱手謝過,抬頭見伏罡正望著自己,迎上伏罡微微冷笑。
他們一行人辭過平王出府,平王與王妃親自送到府外,晚晴生怕鐸兒又要當眾喊爹,方才無人時就千萬教導著不敢喊。鐸兒雖不知大人間的複雜事情,卻也十分聽話,此時便拉緊了晚晴的手不再多言一句。
直到出府別過眾人,他才忍不住喊道:“爹,你不跟我們回家嗎?”
伏青山聽著稚子這樣喊自己,忍不住心頭一陣酸楚,上前撫了鐸兒頭上的茶壺蓋兒道:“乖,先回家去,爹明早就來看你。”
伏罡耐著性子等他撫夠了,才一把抱起了鐸兒,牽了晚晴道:“走,咱們回家。”
伏青山目送著伏罡抱著自已的兒子牽了自己的妻子離去,心中冷忖道:所謂殺夫之仇,奪妻之恨,沒有經歷過的人,是萬不能理解那其中的屈辱。
他在官驛床上輾轉一夜,次日一早換了身茶色直裰便直奔指揮使府。身後錢進與門上守兵交涉過,這守兵才放了伏青山進門。這是處簡樸粗陋的院子,內裡幾間大屋,鐸兒跟幾個黑臉的小子正在院中舞槍弄棒,見伏青山來了,鐸兒扔了棒子高喊著爹便撲到了伏青山懷中。
伏青山四顧只有個胖乎乎的老婦人在遠處笑著,問鐸兒道:“你娘去了那裡?”
鐸兒道:“跟白鳳將軍學功夫去了。”
伏青山又問:“你小爺爺了?”
鐸兒遙指了道:“出城帶兵打仗去了。”
顧媽一直聽鐸兒喊伏罡叫小爺爺,她們下人不好過問主家之事,但隱隱也猜得鐸兒並不是伏罡親生,今見來個青年男子,面容俊俏肖似鐸兒,心中也暗暗思忖,想必這人果真是鐸兒的親爹。是而上前笑問道:“不知官家是何人,我家主人都出門去了。”
錢進上前道:“老媽媽,這位是朝中兵部尚書伏青山伏大人,是你家主人的親侄。”
伏青山也不再與顧媽媽多做攀談,抱了鐸兒道:“走,帶我去尋你娘。”
顧媽見這人就要抱走孩子,忙上前幾步攔住了道:“官家,我家主人主母皆不在家,您這樣抱走孩子只怕不妥。”
伏青山這才道:“既是這樣,你就陪著我們到白鳳府中,見過了主母稟過再回來也行。”
顧媽看鐸兒在伏青山懷中一幅相熟的樣子,又錢進穿著官服不像是個歹人,此時也不好多言,一路跟著伏青山一行出了指揮使府,往白鳳府中而去。
白鳳府中,白鳳雙手叉腰看晚晴使那九連環,皺眉搖頭道:“你不能總是這樣放不開,不必去怕它會打到自己。再來!”
晚晴一手在前一手在後,閉上眼睛重新回憶了一遍白鳳方才的動作,錯動著身形以手腕為軸,狠狠將長鞭甩出去,刀頭直衝白鳳。白鳳輕輕閃過抓了她的鞭首道:“這一式白蛇吐信就有些像了,但收的仍然太快,你仍是怕鋒頭會傷到自己,須知你越怕越畏手,收時力度不夠,刀頭回向沒有準頭,自然就會傷到你。”
伏青山抱了鐸兒在院門口站著,一顆心被晚晴如今的樣子驚到許久都無法平復。他曾經那隻會埋頭種地,心中只有伏村那小小一方天地的髮妻,如今一身短□□衫汗溼著額頭,眉目間神彩飛揚,唇角含著絲笑意運著飛刀,是他此生做夢也不會想到的樣子。
顧媽瞅著空兒上前道:“夫人,這裡有位官人,一力要抱了鐸兒來尋您,老奴不放心便跟了來,你看看可認識否?”
晚晴回頭見伏青山抱著鐸兒,心中先就騰起一陣厭憎。但他們是父子,無論她與伏青山曾有怎樣的過往,也不該早早將仇恨種到孩子心中,畢竟鐸兒也須要父親的陪伴才能健康長成。她對顧媽一笑道:“我識得他,你自回府去吧,順便報備夫子一聲,就說今日許我們休息一日。”
她又回頭對伏青山言道:“你可以帶他頑上一天,晚上必得要送回指揮使府才行。”
伏青山笑道:“我們也不去別處,在這裡看看你學功夫就很好。”
言罷抱了鐸兒在廊下坐了,眉間含著絲笑意便直望著晚晴。白鳳畢竟女子,見伏青山面容生的這樣好也有些害羞,低聲問晚晴:“兵部尚書為何會到這裡來尋你,你們什麼關係?”
鐸兒耳朵尖,又因自己的爹抱了半日,十分自豪的言道:“他是我爹。”
白鳳驚的張大了嘴巴望著晚晴,許久才低聲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