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是而一開口便說道:“若你將來後悔了,或者伏青山半路棄你叫你難以為繼時,一定記得或者到仙客來客棧,或者到忠武將軍府,只要你說你是晚晴,自然會有人接應你和鐸兒,給你們容身之處,把你們送到我身邊,好不好?”
晚晴忽而意識到也許方才伏罡將自己與伏青山在屋子裡那一番吵鬧皆聽到了耳朵裡,或者在他以為,自己沒羞沒臊前腳才跟叔叔睡完,這又跟休了自己的侄子睡到了一起,又羞又憤通紅了臉不能自辯,退了幾步裹緊衣服說:“不勞阿正叔費心,我們自有去處。”
她生的太有些媚惑氣息,連他都幾番肖想,更何況伏青山。伏罡此時自然以為晚晴與伏青山又有了那種事情,又見晚晴往後躲著,越發認定她只當自己是伏盛一樣的老風流,心中所愛依然是伏青山,此時也不再多言,轉身幾步上了牆頭躍入暗夜消失了。
晚晴又在外站了許久哭了許久,抹了眼淚自言道:“就算沒羞沒臊,日子總還要過下去。”
她自門外尋得一把掃帚,進門就對著正在擦鼻血的伏青山一頓悶聲如雨點般的暴打:“滾!滾回你的中書府去。”
伏青山自幼是君子,知晚晴能打,但她的打沒有用在他身上過。如此雨點般的掃帚把子也是頭一回受教,是而一邊擦著鼻血一邊牽馬跑了。
眼看交四更時,丁季家院子裡。伏罡與霍勇白鳳三個皆是一身短打束身黑衣,綁腿一直綁到小腿腹上才套上靴子,靴中插緊短刀,這才各人提了各人的兵器。
白鳳一把瘦長寒鋒的苗刀,霍勇一支銀光凜凜的□□。而伏罡手中只提著一根木棍,他心中存著怒氣,此時還未見血已然周身殺意,回頭冷聲道:“少傷城中兵士,只取馮敘直,可記住了?”
霍勇和白鳳齊齊點頭:“記住了。”
那怕是遊兵散勇,三個人對五千人自然佔不了上鋒,更何況這幾日城門守衛森嚴,若不想傷及無辜,就要趁著五更還未開城前,城門口無人時才行。馮敘直這幾日著魏源幾次三番叮囑,整日整夜的在各處城門上轉悠。
只要捉住了馮敘直,逼令守軍放下城門直接打出去,不但能提前叫京城見識涼州軍士的威風,正好也能除了馮敘直這個貪官,倒是個兩全齊美的事。
丁季送著他們三個出了門,才抱拳道:“保重!”
伏罡回頭道:“京城就全靠你了。”
丁季點頭,等伏罡等拐過了巷子才關門回家。伏罡帶了白鳳霍勇躍過坊禁到了朱雀門外,伏罡先到燈火通明處站了,高聲叫道:“馮敘直何在?”
他豎著根烏油木棍,闊肩窄腰昂藏七尺,這樣呼喝起來聲如隆鍾,嚇的那些昏昏欲睡的守兵們慌得提起了破矛揉著眼睛,一個驚叫道:“伏罡,這是忠武將軍伏罡。”
另外幾個也忙忙的撐起了破矛,一個抖的太厲害,那矛頭匡一聲掉到了地上,他撿起來幾番鑲不上,扔掉棍子只拿矛頭戒備著。
☆、第55章
城門上那些歪甲斜灰持著鏽跡滿滿的長矛短刀的守兵們一重重的擁了過來,朱雀門上臨時佈防的守兵也皆湧了過來。馮敘直本在城門樓子內合衣睡大覺,聽外頭親兵報說伏罡在城門上叫陣,愣了許久才反應過,雙手拍了大腿道:“我們也是老熟識,他不說自己混出城去,竟要來拆我的臺?”
親兵抱了烏紗官靴來,馮敘直伸腳伸頭穿戴了,又捉著親兵的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才顛著大肚子搖搖擺擺到朱雀門上哨口,果然見洶洶火光中,城下里三層外三層的守兵將個伏罡圍在正中,洶洶火光中,他手中不過豎著根棍子,就那麼站著。
馮敘直心下稍安,伸手叫了親兵過來道:“這人太能打,那棍子若是木頭的還罷了,若是條銅棍,只怕這些人都降不住他,快下令給我放箭,遠遠的射他。”
親兵傳令下去,城上枕箭抱弓的弓箭手們才揉著眼睛爬起來準備裝箭射箭。下面不過伏罡一個敵人,裡三層外三層皆是禁軍自己人,而弓箭手們的弓與箭皆是馮敘直層層盤剝後購置的次爛貨,箭頭滿鏽不說,弓拉不到三力就要拉斷,這樣免強射得些箭出去,倒把下面重重包圍的守兵們射的一個個捂頭亂跑起來。
伏罡縱身躍起長棍揮舞著打翻一群逼上來的守兵,一路掃出條大路直奔城樓,橫棍掃倒樓梯上拿著刀打顫的守兵,一層層拾級而上,不過片刻之間就到了馮敘直身邊。馮敘直此時嚇的冷汗直流,起身勉強笑道:“伏大將軍,你這又是何必?咱們這麼多年老相識……”
伏罡持棍指了馮敘直道:“下城樓,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