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兵備,已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伏罡不可置信的望著丁季,丁季默默點頭。
霍勇也白鳳皆是冷笑:“這樣的兵,我們不用動手,光出騎兵都可以全部踏死。”
丁季道:“每年京畿的軍費支出比各地州將近高出一倍來,餉銀既出,馮敘直就直接大車小車拉回自己家去,若有差支也是從自己家裡一併再取出來。反而每每四處哭訴言自己這官當的窮,軍費都是自己掏腰包。”
伏罡早知京中貪腐之如沉痾,那知兩年不回京,不但無有改關反而變本加厲。他起身拱手道:“多謝幾位誠言相告,請!”
他目送這些乞丐們一溜煙兒走了,眼見天色黑透了才喚丁季道:“陪我一起出去看看情況。”
白鳳上前插言問道:“大哥想今夜就走?此時只怕城門都下了,怎麼走?”
伏罡回頭看了白鳳與霍勇一眼道:“打出去!”
白鳳與霍勇俱都愣住,隨即頓時豪情溢上胸膛,相視而笑:“打出去?”
伏罡隨丁季出了院門,趁濃黑夜色去看城中守兵佈防。白鳳搗了霍勇一胳膊肘子道:“瞧見了吧,大哥根本不是去找什麼女人。”
霍勇道:“就算不找,他也不會要你。”
白鳳叫他戳中心思,氣的伸拳就揮了過來,霍勇一邊躲著一邊跑,兩人滿院追打好不熱鬧。
晚上晚晴整理屋子,因見伏罡的小盒子還在櫃子裡躺著,心中一急暗道:怎麼剛才忘了將這東西還給他?
她將那小盒子抱了出來在裡頭翻騰。寬懷自己道:伏罡慣會飛簷走壁,也不知他如今突出京城走了沒有。但他既然是為了會前妻才叫人捉,那自己又何必再多想?
想到這裡晚晴咬牙暗道:“這樣的人,怎好叫我信他敢跟他到涼州去。”
她將那盒子收起扔進了櫃子裡,又翻了當初伏罡替自己買的那些衣服出來瞧了一遍,見伏青山當初給自己寫的那洗衣賦也夾在其中,又單將那紙洗衣賦拿了出來看了許久,才嘆道:“好兒子,等你長大了會認字了,一定告訴娘這到底寫的是什麼。”
晚晴與鐸兒兩個一人一床被子在熱炕上舒舒服服睡了,才睡得不一會兒功夫,就聽得外面急乎乎有拍門的聲音。晚晴以為是伏罡來了,心怦怦跳著下了炕,到了門邊低聲問道:“誰?”
“我。”是伏青山的聲音。
晚晴起身出外開了大門,見伏青山牽著一頭馬走了進來,忙將那馬牽到廚房外的槽邊,驚問道:“你三更半夜牽匹馬來幹什麼?”
伏青山道:“我一路騎馬凍壞了,快給我燒些熱水來好洗腳,再沏壺熱熱的茶來。”
晚晴聽他的意思是要在歇宿,忙攔住了道:“你在中書府有妻子,夜間在此過夜叫她知道了,打上門來我那裡還能活?快走。”
伏青山已經推西屋門走了進去。鐸兒聽得外頭聲音也醒了,睜著眼睛在被窩裡往外望著。伏青山從懷中抱出個小罐子來遞給了鐸兒道:“快來看好東西。”
鐸兒掀開了蓋子,見這小瓷甕裡遊著幾條寸長的小紅魚,樣子十分漂亮,快速掃了伏青山一眼,拿被子將小甕包住,自己鑽到被窩裡去頑了。
伏罡悄無聲息的進了院子,恰就聽到晚晴語氣歡順柔柔的聲音,亦聽到伏青山的笑聲並鐸兒的笑聲。他方才躍高起低跑了整個京城都沒有喘氣,卻叫伏青山的聲音擊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伏青山賴皮著還不肯走,因見炕角櫃子下有一張紙,側身抽了過來展開,上面是自己小時候寫過的頑話,他驚問晚晴:“你竟還留著這東西?”
晚晴聽伏罡說過,那上面寫的皆是昏話,一把奪了過來遠遠扔了道:“我不過是想知道上面寫的究竟是什麼。”
他的一句頑話,她卻珍藏了那麼久。伏青山心中又是慚愧又是憐惜,摸手拉了晚晴手說:“我愧你良多,真是無顏。”
晚晴奪回自己的手,心中有些好奇問道:“你究竟寫的是什麼?能不能給我念一遍?”
伏青山道:“昏話,傻話,你不必當真。”
伏罡不敢再聽,捏緊了雙拳幾欲忍不住衝進出拖伏青山出來打個半死,衝到了門口卻又生生忍住。他的侄子與侄媳之間雖有一紙休書,卻還有個孩子做著維繫,也許不過這幾天中,晚晴重又愛上了伏青山,或者她原本一直就愛著伏青山,而如今伏青山溫言緩語哄得幾日,他們又重成了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比竟伏青山清俊少年有才有貌,而他自己,不過是個覬覦侄媳的長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