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就出現了,大雨還沒來,狂風先刮起來了。剛剛才被檢視過得茅草房頂,瞬間就噼裡啪啦的有些沒壓實的茅草亂飛了,隱隱的似是要把整個屋頂都刮飛。
若這般下去,只怕還沒等他尋到足夠的雨傘給屋裡的茶葉擋雨,那傢伙什就得全給淋溼了。
正當他手忙腳亂拾掇時候,林寶珠也聽到了震耳的雷聲被驚醒過來。她顯示迷糊了片刻,一瞧炕上自家男人不見蹤影,再抬頭恰好看到窗外電閃雷鳴。而且風聲夾在著凌厲呼嘯而來,吹的在屋裡都能聽到外頭山間樹木搖曳的聲音。
她當下也不敢在癔症了,趕緊踢踏上鞋子就下了地。只這麼一會兒,外頭就已經噼裡啪啦下起了雨,豆大的雨點還帶著冰雹砸下來。
“媳婦,你先回屋。”張滿囤剛把家裡餘下的油紙一層層往房頂上鋪呢,聽到動靜一低頭,就看到有些著急的媳婦。這會兒雨勢已經打了,眼看傾盆大雨就要從天而降,更何況那冰雹砸在身上,也是生疼生疼的讓人難以招架。
自家媳婦雖然不嬌氣,可也不像自個一樣是個皮糙肉厚的大老爺們,如果被冰雹砸著,指不定就落了青紫。他是心疼媳婦的心血,可相比之下,還是媳婦更加重要。
林寶珠這才發現那個漢子正在並不牢固的梯子上忙活呢,不過到底是夜裡,看的並不清楚,只是隱隱約約能瞧見個輪廓。沒等她開口說小心呢,又是一陣夾風帶雨的冰雹砸下,那梯子更是直接吱呀吱呀發出聲音來,聽的林寶珠心驚膽戰的。
“你不要命拉,趕緊下來。”衣服已經被雨水打溼了,貼在身上黏黏糊糊,在被風一吹,只覺得渾身冷颼颼的十分難受。可現在她哪裡顧得上那些啊,看著那漢子站在搖晃不止的梯子上,她的心都蹦到嗓子眼裡了。
“就要好了。”張滿囤皺褶眉頭,手上絲毫不敢耽擱。見媳婦擰著性子不回屋,他手上的動作愈發的麻利了。
這般把一些可能漏雨的地方鋪完了,張滿囤才在林寶珠不斷的叮囑聲中下來。
看著那個漢子聽話的往下蹭了,林寶珠才慢慢放下心來。卻不想還沒等她再說小心呢,就聽的嘎嘣一聲,已經放了許久年頭被風雨侵蝕的有些朽了的木梯子直接從上頭斷開了。
壓根沒給她驚呼跟上前的機會,一聲巨響已經響起來,甚至上頭斷開的半截梯子直接砸到了她的腳下,帶起了一股子風。
林寶珠的臉色直接蒼白一片,甚至腿腳都軟了,她睜大眼看著眼前的一片塵土,片刻之後才回過神衝著西屋那邊奔過去。甚至身上的裙子都沒提起來,連連絆了她好幾個踉蹌。
千萬不要有事,她可以不要那些茶葉,不要房子屋子,只求那個漢子沒有事。
院子裡本就泥濘一片,如今加上猛然落下的雨珠子,直直打的她眼睛都睜不開。可這些她都顧不上,甚至連冰雹藉著風勢打在身上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她只一門心思的想看那個突然從房頂落下的男人有沒有受傷。
雖然只是幾步的路,卻難讓林寶珠不狼狽,許是腳下踩到了裙角,她一滑就狠狠摔到了地上。剛剛還只是被風雨吹打溼了的人,不過片刻就滿身沾了泥水,甚至臉上都滿是黃泥。
剛剛在房簷下頭趴著的大狼也被嚇了一跳,跟著自家女主人就猛地躥過去。
正在林寶珠咬著牙要起身的時候,就見那個剛剛還在地上成了一團一動不動的身影慢慢動彈起來。接著,那個漢子在大狼又聞又嗅之下,緩緩站起身來。
暴雨之中,林寶珠狠狠咬著牙不讓自個哭出來,甚至連眼淚都不擦,只睜大眼睛生怕只是自個的幻覺。
東屋裡聽到響動的張繡娘一家也匆匆穿了衣服出來,瞧見地上一片狼藉,趕緊手忙腳亂的拿了遮雨的茅草衣打算出來。只是還沒等張繡娘跟招娣出來呢,院子裡已經沒人了,不過因著隱隱約約聽到哭聲,張秀娘嘆口氣,阻了自家一臉擔心想要跟著去正屋檢視閨女的念頭。
她是女人,更理解林寶珠現在的心情,就好似當初石大勇被打傷後,無處可歸時候她的彷徨跟無措。那個時候,旁人的千言萬語,都抵不上自家男人睜開眼的一句媳婦。
外頭風雨正烈,待到後半夜雨勢稍小了,張秀娘才跟石大勇一起把狼藉的院子收拾了。順便也把那斷裂的梯子抬到邊上,省得在院子裡看著心驚。當然,那些都是後話了。
張滿囤在腳下梯子斷開時候就有了感覺,只是一個瞬間,他順勢蜷曲起身子藉著房簷的力道躍到地上。到底因著之前沒多少雨水,所以院子的泥土地有些生硬,也是為著減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