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眾人或是疑惑或是欣喜或是遲疑的表情盡收眼底。
“護國將軍忠君愛國,特賜御製錦袍,加封護國公,特赦國公府。另特許可直接進宮面聖,入上書房談事。”皇帝瞟了一眼神色各異的文武官員,漠然許久,才略微溫和的開口道,“不知愛卿還有何心願?”
張滿囤聽著那一連串的頭銜,只覺得有些頭昏發懵,想了想他乾脆磕頭粗聲道:“臣沒別的想法,也不需要皇上費心給安排什麼職位,臣斗大的字不識多少,就想著能跟自家媳婦過一輩子,所以還請聖上莫要再賞賜臣什麼了,就賞臣的媳婦一個牌匾,讓她日後做買賣能方便一些。”
這話透露的資訊量太大了,護國將軍,哦,不,應該是護國公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節奏啊。他說自個是粗莽之人不通文墨,已經算是滑天下之大稽了,現在居然又當著諸位大臣的面,給自家夫人求賞賜。偏生,那夫人還是個商戶女?
若是這般也就算了,瞧瞧他的模樣,說的還理直氣壯的,那臉上的得意跟欣喜,怎麼看怎麼氣人。
要是之前只是從密奏裡看成些張滿囤性子的端倪,那現在正兒八經的瞧見,皇帝還是覺得有些窩火。這大刺啦啦的給夫人求賞賜,說話還粗魯無禮的人,真是威震匈奴乃至北方一帶蠻夷的護國公?不過細細想想那些密奏上的話,他很快也就瞭然了,不通文墨不過是個山野鄉村出身的大老粗,自個又能指望他能說出什麼冠冕堂皇的好聽話?
況且,就是這樣的直腸子,而且也無大的盼頭指望,且還能為自個所用,震懾四方小國,想來他提拔青睞著也放心不是。
想到這裡,皇帝倒是也不驚詫了,只哈哈大笑兩聲,朗聲道:“愛卿果然是真性情,不過護國公愛卿也莫要推辭。來人,擬旨,擢護國公家眷即日入住護國公府,且國公夫人擢為一品誥命,賜錦繡、玉軸牛角等物。。。。。。”
本來說起皇帝加封護國將軍為護國公,就已經夠讓人驚訝的了。說是加封,其實收繳了兵權的護國公,基本是毫無實權的,實際上跟貶謫又有何區別?偏生皇上隨後又加了一句,特許護國公隨時入宮面聖,而且可入上書房議事。這可就有的斟酌的了,要說是皇上忌憚了護國公吧,卻又示下親近信任的旨意。要說他信任護國公吧,卻又收了兵符。
相比之下,剛剛張滿囤為夫人請命的事兒,除了惹的許多人心裡暗暗笑話嘲諷之外,並沒真的起什麼波瀾。充其量,也就是讓人私底下嘀咕幾句罷了,無礙大局。
倒是邊上熊將軍在聽到旨意之後,臉色直接黑沉下來。他閨女雖然是輔國將軍府嫡女,可論起品級來,卻遠遠不及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他閨女最多也就是被人多誇讚幾句罷了。;。。。。。
要是這般看來,就算自家閨女入了國公府,也無法取代一個小小的鄉野農婦的正妻地位。但是要讓自家閨女伏低做小的當側室,他卻也是捨不得的。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眯了眯眼,跨步上前跪下開口道:“啟稟皇上,臣有事要說。。。。。。”
未等他的話說完,皇帝剛剛還頗好的臉色就有些詭異了,見他依舊不識相的要開口,當即皇帝就冷聲道:“朝堂之上,所奏的若非國事,不提也罷。”說罷,又捋著鬍鬚對地上的張滿囤警告道,“朕且念你初次入朝堂,不做計較,若有下次定嚴懲不貸。”
這話之後,熊將軍真真是一口老血堵在了嗓子眼裡,半晌只能退下了。他總不能違逆皇上的意思,偏要在這個關頭再提自家閨女的婚事吧。
朝事結束之後,帝王疲倦的揉了揉額頭,然後揮手退朝。只是還未等眾人湊過來祝賀睿王跟護國公呢,就見皇上身邊的總領太監張來匆匆而來,恭敬的行禮之後,言說皇上請睿王殿下去書房議事。
而就剩大老粗的張滿囤,聽著那一聲聲的奉承,也覺得怪無趣的,索性也不理會,直接大步往殿門之外走去。等到了殿前,看到六子幾個,才又一道出宣武門領人離宮了。
當然,在宮門之前,恰好碰上了要離開的熊將軍等人。張滿囤想到外面的一些流言,想著這事兒遲早要解決的,他無意陷恩人與困境,卻也不會為此妥協。若是熊將軍願意,他琢磨著,壓下京城裡那幾句舌頭根子話,也不會是多難的事兒。
念及此處,他便開口叫了熊將軍緩步。一番客氣之後,再看左右無人,他就揮手讓六子幾個守在近處,然後直言道:“戰場一別,將軍無恙。”
這幾句酸話,他還是跟朱能學的呢。進宮之前,朱能可是教過他,若是聽到人使心眼,就只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