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當葉媽不給她做新衣裳說把布票省下給哥哥時,還說梅麗不是給她很多還挺好的舊衣裳嗎,穿那個就得了。她真的很討厭他,她的衣裳補了又補,補的再好看,那也件舊衣裳,梅麗的衣裳是很好,可那不是她喜歡的樣式顏色,她就想要一件新衣裳不行嗎,為了這事,她偷偷地哭了兩晚。
考場這邊,楊建兵感到今天的狀態比昨天好很多,科目也是他比較拿手的。考完試,他一臉輕鬆的出了考場,楊一山看著他的臉色心裡長舒了一口氣,還是老師說的對,不給孩子壓力,發揮的就好。
他笑呵呵地接過楊建兵的書包揹著,帶著他還是去了昨天那個國營飯店吃飯。如今這個時代,普通老百姓是一般不去飯店吃飯去國營飯店吃飯的都是些政府機構的小領導,或者是出差來這邊的人。像楊一山這樣怕浪費時間,帶著高考的兒子來吃飯的,根本就沒有。人家捨不得花這個錢啊,寧願等在考場外啃著窩窩頭玉米餅,或者多走幾步路回家吃完飯再回來考試不就行了,都不是金貴人。
但在楊一山看來這錢花的值,雖然付款的時候他心裡在滴血。國營飯店真材實料,大師傅廚藝不錯,兒子吃的好,考試有力氣。再加上吃完了,還可以在飯店裡把兩張凳子拼在一起迷上一會兒,下午考試人就不會範迷糊,值啊。
機械廠,下班的時間一到,楊曉卉拎起飯盒就朝門口衝,遠遠看到楊建國已經等在門口了,她扭頭對葉秀秀說:“秀秀,我先走了。”
“行,你去吧,多吃點好吃的,免得天天饞貓似的盯著給廠長做小灶。”葉秀秀笑嘻嘻在一邊調侃。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饞了,我只是想給大師傅嚐嚐味道對不對。不跟你說,二哥叫我了。”
說完,楊曉卉朝楊建國小跑著過去,到了他面前,抬起雪白的小臉問:“二哥,我們去哪裡吃飯啊?”
楊建國給她捋順幾縷被風吹起的亂髮,“跟二哥走就行了,難道我還賣了你嗎?”
“二哥可捨不得賣了我,我這麼漂亮,你可捨不得賣了我,留著我多看幾眼,多好呀。”楊曉卉自信的說道。
“小姑娘家家的瞎臭美,也不害臊。”楊建國笑著搖頭。
他當然捨不得這個妹妹,貼心懂事,又善良(這裡他有一定的誤會,暫且不說)
模樣越長越漂亮,元旦匯演那天,更是漂亮的跟個小仙女似的,多少人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啊。
要不是他帶著黑子和一夥朋友收拾了幾次那些不知收斂的混小子,她現在還能這樣風平浪靜的上下班嗎。
在楊建國看來那些人就是牲口,他妹妹才多大,居然還伸出魔爪了,當然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了,不揍的皮青臉腫他就不姓楊。
這些事情楊曉卉是一點也不知道,她還以為自己不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暗暗照著鏡子失落過。
楊建國帶著她朝楊家的反方向走,走大概有二十幾分鍾,是個十字路口,他帶著她朝右邊繼續走,走到路邊一間平房門口,敲了敲門,門從裡面開啟了,出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人。
楊曉卉狐疑的瞅著她,心裡在想難道這是高雯英,可這年紀看著不對啊?
就聽到楊建國衝著年輕女人說:“何姐,今天真是麻煩你了。”然後給倆人做介紹,“何姐,這是我小妹,曉卉。曉卉,這是我的好朋友黑子的姐姐何姐。”
楊曉卉點頭叫了聲,“何姐。”
何姐連忙擺擺手,熱情的笑道:“不麻煩,不麻煩,建國你是黑子的朋友,和我弟弟也差不多……哎呦,建國你妹妹長得漂亮啊,看你們倆就知道你們一家長得都好啊。”
原來前些天楊建國跟梅麗兌換了糧票肉票想讓小妹打打牙祭,他忙著做髮夾,沒時間去排隊,葛紅花這邊忙著楊建兵高考的事情更加沒時間,拿回家給她搞不好這些都要進了楊建兵的肚子了。
於是就託了何姐幫著一起買了,順便到時候幫著把飯菜一起做了。至於為什麼找何姐,是因為以前他去黑子家玩的時候,吃過一次何姐做的飯菜,那味道,比國營飯店的大師傅做的更好吃,一直念念不忘,想帶著小妹來吃一次。
他們就兩個人,也吃不完那些東西,剩餘沒做的材料就給何姐當報酬了,他們互相幫忙,任誰也調不出錯。
飯菜一上桌,何姐的手藝真不是蓋的,雞蛋炒韭菜,紅燒肉,還有一盤麻婆豆腐,配上香噴噴的米飯,楊曉卉連吃了一碗半,說是一碗,其實根本就沒滿,只是半碗而已。
明明一樣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