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茂撓撓頭,暼了眼她冷若冰霜的臉,有些弄不明白,自己最近很老實啊; 應該沒有哪裡惹她生氣了啊。
看他裝傻充愣的模樣,楊曉卉心裡的火氣一下子竄了出來,紅霞瀰漫到臉上; 把報紙唰的一聲,扔他臉上了。
諸葛茂把報紙從臉上拿下來; 斜眼偷瞄了下學妹難看的臉色; 噓了一口氣; 然後拿著報紙看了起來。
這是一份英文報紙,幸好他的英語學地還不錯,看不懂的一小部分單詞,連猜帶蒙,囫圇就把報紙給看完了。
諸葛茂整理好腦海裡的紛亂思緒,然後把報紙摺疊好,放在一邊,悄悄地看了一眼楊曉卉,一言不發。
“學長,看完了?”她語氣平淡地問了一句。
諸葛茂乖乖地點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學長,你怎麼想起來去參加比賽?”
諸葛茂會知道這場賽事,估計是齊呈州拿她參賽的事情來刺激他了,這不稀奇,稀奇的是這傢伙怎麼會起了心思會參加比賽,以他這種破水平。更讓人驚訝的事,這種破水平居然壓在她頭上,得了第一。
如果這個傢伙沒參加比賽,是別人得了第一,她也不至於這麼生氣,正是因為她深知諸葛茂的水平,覺得自己輸給他太冤枉了,根本就咽不下這口氣。
“學妹,我就是試試看……你也知道,美院的老師就沒一個欣賞我的作品,我那天看你去郵寄寄畫,我就在想國外社會開放,包容,也許會有國外評委欣賞呢,沒想到美國人還真挺識貨……”
諸葛茂說地得意洋洋,頗有揚眉吐氣的意思。之前被批成臭狗屎的畫,現在不照樣有人喜歡嘛,所以還是會有伯樂出現,之前經受那麼多挫折,就是他的方向不對。
看著他臉上欠扁的表情,楊曉卉憤憤不平。她辛辛苦苦地準備參賽的畫,而人家隨隨便便地拿一副舊畫去參賽,名次還比她高,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到他身邊,“那恭喜學長了,能得到美國人的賞識!”
說完,一腳踢翻畫板,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撒腿就跑。她剛才觀察過了,這幅亂七八糟的畫都快完成了,也算為自己小小地出了一口氣,雖然不過癮。
畫室裡,諸葛茂目瞪口呆地看著學妹一陣風一樣飄走,然後低頭看著染上顏料的畫,頭疼地不行。他畫地是不好,可也有自己的藝術追求,還不知道能不能補救呢。
齊呈州歇了一個午覺,眯瞪著老眼,揹著手,慢悠悠地踱步走到畫室。
心裡不住地感嘆,不服老不行啊,以前年輕的時候不睡午覺,下午都是精神抖擻的,現在睡了午覺,精神還是不佳,老了老了。
進了畫室,遠遠地看到諸葛茂埋頭作畫,滿意地點點頭。等走進了,就看到他在畫上鬼畫符,氣得臉頰抽搐,渾身發抖。
“你……你……以前畫不好,至少還有個態度在……現在呢,是已經無所謂,完全放棄了……開始不管不顧地作畫,你什麼時候墮落到這個地步了,我這個當老師的居然一點也不知道……是我不稱職,我不是個好的老師……”
看著齊呈州差點老淚縱橫,諸葛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老師。
突然,他看到楊曉卉留下的那份報紙,計上心頭,拿著報紙就讓齊呈州看。
“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子沒流貓尿呢,你留著自己擦眼屎吧,小子。”齊呈州卻誤會了,以為是讓自己擦眼淚的,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他一個大男人,哪裡有這麼脆弱,這麼一點小事還哭,誰哭了,他趁諸葛茂不注意時,悄悄拭去眼角沁出的淚。
諸葛茂哪裡敢反駁,低眉順眼地湊到他身邊,說:“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您看清楚報紙的內容。”
齊呈州的英語水平比諸葛茂好,就算十來年沒摸過英文書籍,一看這英文報紙,腦子也迅速地接受信心。
他足足看了十幾分鍾,然後僵硬地轉過頭,錯愕地看著傻乎乎的諸葛茂,口舌彷彿打結了一樣,一句話也沒說出口。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他已經跟不上形勢了。
齊呈州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就離開了,他需要緩緩,把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消化一下。
沒幾天,諸葛茂和楊曉卉參加美國青年繪畫比賽,得獎的訊息傳遍了美院,接著傳出了美院。
訊息是被齊呈州首先傳出去的,他始終都想不通,就跟老夥計萬季良唸叨了兩句,萬季良不關心諸葛茂是否得獎,在知道自己的學生得了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