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本來就嘴笨,翻來覆去就那麼兩句,什麼謝謝時然告訴他去開戶籍證明;什麼那天去領證考慮到吳雯宜身體不好也沒跟她打個招呼云云。
時然聽著聽著就走了神,越想徐博楓來接自己的事越覺得奇怪。吳雯宜這人什麼都不好,但有一點時然很喜歡,那就是一點也不矯揉做作。就像剛才,時然讓吳雯宜給自己發微信定位,吳雯宜直截了當就說:“我早把你刪了,還是給你發簡訊吧。”
所以,這樣個性的吳雯宜會這麼講禮體貼,還讓自己老公來車站接她?她怎麼越想越覺得詭異呢?
系統大叔及時劇透道:“吳雯宜是擔心你才讓徐博楓來接你的。”
“擔心我?”時然腹誹道,“我去她家,又不是上戰場,有什麼好擔心的啊?”
系統大叔道:“這片小區住著很多床上從業者。”
時然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床上從業者”是什麼意思,忍不住嘴角抽搐。這麼一說,她倒是明白吳雯宜的心思了。她這樣的小姑娘,傍晚時分一個人穿梭在這種地方,難免被一些買笑者誤認為那啥啥。吳雯宜讓徐博楓來接自己,是存著避免她被人騷擾的意思。
只是這麼一想,時然的心又下意識地往下沉了沉,吳雯宜和徐博楓怎麼租到這種地方來了?
奈何系統大叔卻沒了聲,當著徐博楓的面,時然也不好吱聲,就這麼又拐了一個小彎,出租屋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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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兩人的關係,吳雯宜和時然見面後也沒什麼話說,倒是徐博楓忙前忙後,又是給時然倒水,又是開電視機的。
吳雯宜嫌徐博楓礙眼,指使他去廚房洗葡萄。等他出了客廳,吳雯宜這才道:“我辭職了,聽說了吧?”
時然嗯了聲,沒言語。
吳雯宜笑笑,也不知道是在自嘲,還是笑別的什麼。“等辦完手續我就回老家,和楓哥一起。”
時然默了默,點頭:“這樣挺好的。”
聞言,吳雯宜有一瞬的失神,稍時才輕扯了扯唇角,嗤笑道:“時然,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個樣子,溫溫吞吞,懶懶散散,就好像當初你質問我是不是我告的密,我告訴你是。你心裡明明氣得要死,可面上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多希望你發火,如果你發火,我就可以告訴你,其實我一直都嫉妒你。
“嫉妒你活得那麼沒心沒肺,與世無爭。既然你要考研,那就把名額讓給我好啦。反正你對留不留的下來都無所謂,可我不一樣,我必須過得很好才能讓我媽放心。讓我爸和那個女人知道,沒有他們,我和我媽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我最恨的就是,我輸不起,可你卻對輸贏一點都不在乎。”
時然一錯不錯地看著吳雯宜,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這種局面,她心裡反而沒了半點波瀾。
“吳雯宜,你得失心太重。”
吳雯宜呵笑:“是啊,就是因為這樣,所以落了這麼個結果,不是嗎?”
“你還有徐博楓。”
聽見徐博楓的名字,吳雯宜眼底難得露出半點柔情,頓了頓,臉上又抹上一點苦澀:“或許我全部的運氣都用在這上面了吧。不過,我不後悔。”
時然道:“回老家跟徐博楓好好過,以你們兩的能力,不會過得太差。”這是時然的真心話,事已至此,時然也沒必要恭維吳雯宜。吳雯宜凝著她,幾次唇微微張開都沒發出聲來。
時然深呼口氣,想說的話都說了,也該走了。她起身:“我就不久待了,以後……”時然想了想,搖頭道,“算了。”
吳雯宜見狀也沒挽留,只喚出徐博楓,藉著幫時然拎纏絲兔的藉口,要徐博楓把她送出去。時然假裝不知情,衝吳雯宜眨了眨眼,道:“再見。”
吳雯宜沒回應,時然倒也不生氣,這就是吳雯宜的脾氣,以後不想見,她就連客套的拜拜都不會跟你說。
時然腳踏出大門時,聽身後若有似無地飄來一句“謝謝”。
她沒回頭,也沒止步。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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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尷尬,時然打算一直假裝不知道這裡是雞窩,但誰料時然跟徐博楓剛下樓,就聽底樓屋裡傳來淫·穢不堪的叫聲。女人伴隨著高·亢的呻·吟·聲還不斷叫著“老闆”。
時然畢竟是小姑娘,聽見這聲心裡一慌,腳下一個沒注意就拐了下,當即疼得眼冒金星。徐博楓見時然摔下去,想扶又不好扶,最後只能拽著她手腕把人拉起來,關切道:“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