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留下來,他就總會有機會見到長孫軒逸,總會有機會對他下藥的。
這個機會並沒有讓邵庸等太久。
這次來的人還是秦管事,鍾璃不在,他沒必要奉承邵庸,直接而簡單地丟下一包袱的衣物,對邵庸道:“拾掇拾掇,明兒咱們要隨王爺去狩獵。”
“狩獵?”邵庸瞪大了眼睛:“長孫軒逸去狩獵,幹我什麼事?”
“王爺的命令你也敢質疑?”秦管事冷哼一聲,扭身就走掉了。
這位管事,你怎麼突然傲嬌了?
邵庸頂著一頭黑線,翻了翻那個包袱,裡面有三四套衣服,都是普普通通的儒衫,料子也極是普通,估算了下,這個包袱加起來頂多就不到五百文錢。
差不多軟妹幣一百五吧,長孫軒逸也真夠摳門的。
所以要堅決反對這樣的人當皇帝,看看人家長孫軒遠,光是請個多年未見的兒時玩伴吃個飯就點了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十分慷慨,跟著他才有肉吃啊!
邵庸想了想,趁著夜色正濃,收拾好包袱後就吹起了褚凌雲給他的那個短笛。
嗚嗚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
邵庸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把曲子吹奏完整,一首再簡單不過的曲子,被他吹得磕磕巴巴的。
曲子吹完,他就坐在院子裡等褚凌雲。
可是一刻鐘過去了,兩刻鐘過去了,三刻鐘過去……
他皺著眉暗忖:難道褚凌雲睡得太沉了?
邵庸拿起短笛,又吹了一次。
還是沒有人來。
直到第三次,曲子才吹了一半,隔壁耳房裡的家丁甲捂著耳朵跑出來了:“哎喲公子啊!您快別吹了!簡直能要了人命啊!”
邵庸:“……”
家丁甲滿眼通紅地與他對視,眼裡全是控訴。
“真的有這麼難聽麼……”邵庸略有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然後道:“我保證不吹了,你快回去睡覺吧!”
家丁甲猶豫地看向了邵庸。
“真的,我跟你保證!”邵庸無比真誠道。
家丁甲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這位祖宗三天兩頭的病,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給病壞了,下次白大夫來的時候讓他順便看看公子的腦子吧。
打了個呵欠,家丁甲終於睡眼惺忪地回去了。
邵庸鬆了口氣。
隨即而來的卻是煩惱,也不知道褚凌雲聽見了沒有,該不會褚凌雲之前是在涮自己的吧?
他又等了一刻鐘,大晚上的差點真的著涼了,打了個噴嚏後,終於見到施施然飄落在院中的褚凌雲。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邵庸連忙站起道:“聽見我的笛聲了?”
褚凌雲臉色略僵硬,然後點了點頭:“聽見了。”
“你聽見了怎麼不早點過來!我等了你快一個晚上了!”邵庸不滿道。
“太難聽。”褚凌雲中肯評價道。
“……”邵庸恨恨地瞪了一眼手中的短笛,然後將它塞回袖子裡。
褚凌雲道:“找我何事?”
“長孫軒逸要去狩獵,他還特地讓秦管事通知我,說要帶我一起去。”邵庸原本還沉浸在自己沒有音樂細胞的悲哀上,不過褚凌雲的問話提醒了他,所以也沒有再糾結這些旁枝末節,“你覺得,他這是什麼意思?”
褚凌雲想了想,道:“帶上你,總會有用。你仔細想想,你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他想要的?”
“那本毒冊?”邵庸想了半天,只能猜到這個,“可是不對啊……宮廷秘藥有那麼多,樣樣都不輸於毒冊上的毒藥,他何必為此拐彎抹角呢?”
褚凌雲:“除了毒冊呢?”
邵庸思考了許久,才終於面色凝重地抬起頭:“藏寶圖。”
褚凌雲也皺了皺眉:“鍾璃父親的遺物?”
“嗯。”邵庸道:“鍾璃失憶了,現在唯一可能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就只剩下我了。”
褚凌雲:“你還是跟我走吧,反正一月之期也快到了。”
“我……”我還不想走啊,那個藥已經配好了,就等長孫軒逸自投羅網了啊!
褚凌雲:“此去狩獵,必定步步危機,縱然我暗中護著你,也未必能將你護得周全,皇家獵場向來守衛森嚴。”
邵庸:“他應該不會在狩獵的時候趁機對我下殺手吧……我手上還有他想要的秘密……”
褚凌雲搖了搖頭道:“屈打成招,嚴刑逼供,你定然挨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