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還好,她身子一向弱,不知道受不受得住,一會我們還要去道臺府要回我們自家的東西。”
有人忍不住開了口:”新來的道臺,連你們家裡的東西都不叫帶走?這也太霸道了吧?這樣的人來,我們杭州城的百姓以後還怎麼過日子呀?!”
大家都惶恐擔心起來,好像苦日子下一刻就會來臨。
楚筱悠在一旁拿著鮫帕,悽悽慘慘的落淚,兄妹兩個一唱一和,搭配的十分到位。
王仁遠就又瞧了瞧楚筱悠,只看的見那白皙的臉蛋上滾落的淚珠,看的人心都揪了起來。
劉媽媽卻瞧著,大小姐基本沒受什麼委屈,東西也搬出來了不少,她便尋思清楚了這事情,雖然多少有些擔心,不過卻放心了不少,少爺小姐如此有主意,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廖大夫開了不少的藥,說楚筱悠很嚴重。
同仁閣里人人都在議論,滿懷同情,滿懷擔憂。
楚靖瑜帶著楚筱悠上了馬車,簾子緩緩的放了下來,原本一個嚴肅一個悽慘結果轉目之間對視一眼,兄妹兩個都露了笑意,楚靖瑜摸了摸楚筱悠的腦袋:”表現的不錯。”
王仁遠驚訝脫口而出:”感情你們都是裝的?!”
楚筱悠想著王仁遠是恩人,就抿著嘴淡淡的一笑:”不得已之處,還請王家哥哥見諒。”
明明才十歲,怎麼就瞧著總有種說不出的韻味,動人心魄,他矜持的咳嗽了一聲:”無妨!”
到讓楚靖瑜笑了一聲,怕王仁遠尷尬,轉口說起了當初落下懸崖的事:”……好好的馬車不知怎的就給翻了,我一直掉了下去,本來也是必死無疑了,虧的王兄和山寨的兄弟發現了我,把我救了下來,不然妹妹只怕早就見不到我了。”
談笑風聲間說著這樣九死一生的事,這樣的胸襟和氣魄,讓人忍不住折服。
若是從前的楚筱悠可能聽不出這話的重點,但經歷了人世的種種苦難,好像已經大徹大悟一般,她便知道哥哥是想告訴他,王仁遠是山寨的土匪。
但若連這點事情都看不透,那她就白白的苦了一世,身份地位什麼都代表不了,人這一生有種種的機遇,不是誰都能好運的走上康莊大道。
她特地又珍重的向王仁遠道謝:”多虧王家哥哥,不然我兄妹永無團聚之日,我也就是孤鬼一個,大恩大德,此生無以回報!”
楚靖瑜忍不住對這個妹妹露出了讚許又欣慰的眼神,他說這樣的話本就從了試探的意思,想看看這孩子真的如書中所說天真不知愁冷清高傲又矜持,還是其實也另有丘壑。
現在看,書只能是書,真實的世界是誰也無法真正的預測和描述的,妹妹不但很快抓住了重點,而且絲毫沒有嫌棄和厭惡王仁遠的身份,這一點讓他非常欣慰,他本身喜歡結交天下豪傑,不問對方出身,若是妹妹有什麼偏見,不是志同道合的人,這就會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王仁遠當然也抓住了重點,他這一次真正的手足無措起來,沒想到這麼好看的孩子,還有這樣的胸襟,連連擺手:”說這些做什麼?以後我還要多多麻煩你們的,就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了。”
楚筱悠的真實年紀比王仁遠大的多了,不過是在面對楚靖瑜的時候下意識的露出小孩子的心性,對上王仁遠這樣一個大人外表小孩內心的直接又可愛的孩子,還是忍不住笑起來,見慣了那些高門大戶位高權重說話拐彎抹角的人,即使沒有多大的恩情也必定要高高拿起,哪裡會像他這樣子。
但這樣的人,讓人心生好感。
小姑娘抿嘴笑起來,漂亮的好像是開在雲頭的一朵花,有些不真實。
楚靖瑜解釋了兩句:”他父親不想叫他在山上待下去了,叫他跟我下了山。”實際上王仁遠的父親直接和他斷絕了父子關係,說到底是不想拖累孩子,楚靖瑜不想傷了王仁遠的面子,說的委婉,又誇讚了王仁遠:”你仁遠哥哥功夫非常好,以後就和我們住在一起,教導我們兄妹兩個修習些強身健體的功夫。”
王仁遠一張臉憋的通紅。
楚筱悠驚訝起來:”我也要學?”
楚靖瑜打量了楚筱悠兩眼:”自然要學,現在的世道瞧著太平,壞人多了去了,你長的漂亮,更應該學點防身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好吧,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就乖乖的點了點頭,又隱隱約約興奮起來,在這漫長的歲月中,這樣的情緒已經很少有了,就好像生命中又注入了新的活力一樣。
馬車一直駛入了一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