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本事也就這麼大,那你確定你能檢舉得了他們?確定你們能及時趕來救援。總之,我不確定,我是不是該信你。”他無法相信他,這礦山裡都是些冷血變態的禽獸,指不定是無聊了,選個人來演演戲,試探一下想逃跑的人,然後,給以慘痛的教訓,讓他們斷了逃跑的念頭,這樣以後,就算真有善人來,他們也不一定敢配合著潛逃。
再說,他今天剛來礦山重地的外圍入住,就突然奇怪地出現這麼一個陌生人,他絕不能輕易相信。
“我知道你會答應的。”他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他面前的草地上,靜靜地轉身離開。
孟宇愣愣地看了一眼腳下的特殊照相機,再次抬眼時,驚訝地發現,他的身影只在一瞬間已走了很遠,他迅速追上,大聲喊道:“我不會答應的!”
遠處,那人停下,慢慢轉身,唇角似勾起一抹笑,向他揮揮手,然後繼續向前,眨眼間,消失在遠處的密林中。
孟宇停下腳步,他追不上他了。
他只好往回走,看到韓香站立在原處,已經撿起地上的微縮攝相機,好奇地擺弄,見他回來,便笑著遞到他手裡。
“把它丟掉!”他氣惱地說。
她忽閃著明眸,遲疑地看著他。
他煩亂地抓了抓頭髮,看著她手裡那石頭樣的東西,終於,抓起來,往兜裡一揣,煩燥地說道:“算了,先帶回去。”
韓香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笑了。
剛走了幾步的孟宇,突然停下,轉過頭問韓香:“往哪走?”他剛才一直都是迷迷糊糊地跟著她,未在意這路的走向。
韓香笑了,自己是個路痴,原以為男孩方向感都是極強的,沒想到,也有例外的,走了一遍的路,他也沒記住。
她翹起大拇指,指指自己,然後走到他前面領路,很難得地當了一回領路人。
他們來到王衛小樓旁的小屋內。
屋內簡單卻很乾淨,小小窗子投射進來明亮的月光,破舊桌椅一塵不染,木板床鋪上是整潔的床單和疊放方正的薄被。
小屋簡陋,但與他之前的住處相比,卻勝似天堂。處處體現香香的勤勞能幹和玲瓏心思。
韓香端來油燈,孟宇坐下,摸出那塊“小石頭”,藉著豆大火苗的微光,仔細研究。
孟宇翻轉著那塊“石頭”,發現一處稜角顏色淡了點,他摁了一下,那塊便陷了進去,立刻感覺一股吸力,但並不大,也許,放到石頭上會吸得更緊。
再細看,沒有其它任何開關,難道這就是開機開關,此時已經在拍攝。他又拿著放到暗處尋找,還是沒發現開機亮光,不過,沒燈更好,放在昏暗的煤礦裡就更不易被發現,果然是為拍洞裡的罪證而精心設計的。
只是,要不要去拍呢?這是走出煤礦的絕佳機會,但那個男人能信得過嗎?
韓香知道他在猶豫,原以為韓風的到來會讓他看到嶄新的希望,會讓他欣然接受韓風的指示,可是,他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
這說明,他還是個非常謹慎的人,可是,自己一環又一環地給他下圈套,他有沒有懷疑過自己呢?
也許,人們對於強大未知且難把握的人,總存在著戒備與敵意,卻往往對弱小無助者放鬆警惕。
而自己正是個可憐的八歲小孩,是他同情和保護的對像,他應該是不會懷疑到自己的,眼下,所有的計劃只差這一步,一定要讓他用上這個特殊照相機,拍下洞裡一切不見天日的罪惡。否則,不僅僅是自己和韓風的努力白費,就連他在煤礦裡的侮辱與虐待也白受了。
她坐在床尾,吐吐舌頭,又咬了咬,一絲疼痛,似乎麻藥已過。她試著說話:“那個湖很漂亮,也有一個很美的名字?”
“哦?”他放下手裡的那塊“石頭”,看向香香。
“它叫天湖,處於群山間最高山的山頂。湖的另一頭是我的家鄉。”她望著窗外的密林。
穿過密林渡過大湖,就是她的家,原來她家離這兒這麼近,真是巧合,這讓他大感意外。
“它曾經決堤造成泥石流,淹沒我們山村,但是,這麼美的湖,我不怪它,我只恨那些讓湖決堤的人。”她調回目光,看著孟宇,眼中隱蘊著傷感,“你知道,我是怎麼成為孤兒的嗎?”
一定和泥石流有關,湖的決堤究竟是誰造成的?湖內外都有煤礦,而自己所在的煤礦最深入,有著致命的危險,所以都用一些販來的童工去操作,它的洞穴延伸很長,一定經過湖底,難道是無止境的煤礦開採,導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