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瓏珏感受著越來越刺骨的疼痛,不要命般道:“你捏啊,像是于歸察捏碎了容師姐的雙腳那讓捏碎我的手啊!你捏啊!”
看著歇斯底里的越瓏珏,聞人孺心驚不已,連忙將他們分開。
所幸万俟泊並沒有將越瓏珏放在心上,早就在聞人孺喊出了那一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醒過神來了,手也順勢鬆開了一點,在聞人孺一拉開,輕輕一掙,就鬆開了。
聞人孺目瞪口呆的看著越瓏珏那捏成了胡蘿蔔一般的五指,而崖青也恰好將丹藥遞了過來,讓他給他上藥。
越瓏珏並沒有感激他們的美意,反而用力的掙脫了聞人孺的手,眼看就馬上又要衝上去,想要踹万俟泊,將那個昔日好友,都給踹死去,方能解一解自己的仇恨。
聞人孺連忙伸出雙手鎖住了瘋狗一樣的越瓏珏,生怕他在找死一樣,去招惹不好惹的万俟泊。
瞬間就站了起來的万俟泊,冷睨了他一眼,在看看依舊是安靜如初的屋內,話都不說一句,拂袖便離開。
越瓏珏依舊是被聞人孺緊緊的鎖在了懷裡面,他畢竟只是個煉丹師。
万俟泊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面前,一如既往的瀟灑俊逸,完全看不出狼狽。
越瓏珏看著那個背影,不斷的掙扎著,明明知道是掙扎也沒有用了,他已經走出去那麼遠了,他掙扎著只是為了消耗自己多餘的力量,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力量來自責來傷心了。
其實,他恨得不是万俟泊,他恨得是自己,恨得是這麼無能的自己。
他怎麼可以忘記了呢?他那時候就應該要將容新月拉下來。楚歌浼和容新月就不會現在都沒有出來了。
如果他攔著就好了。
如果他沒有那麼的弱小就好了,如果他能夠在勤奮一點,在擔心著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提前研製出解藥出來就好了,他為什麼沒有能夠這樣子做呢?
他為什麼要自我麻痺呢?
越瓏珏這麼自我憎惡的想著。
越瓏珏越掙扎,越是沒有力氣,漸漸的整個人都鬆了下來,完全沒有了力氣,只能夠支撐著聞人孺的身體,勉強站立著。
聞人孺怕他是在詐自己,也沒敢鬆開,便對崖青道:“崖青,快來給他上藥,他著手不能夠在蹉跎下去了。”
崖青點頭,便拿著藥,站在了他的面前,細心給他塗藥。
就在著雞飛狗跳,兵荒馬亂的一瞬間,誰都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藺霜戒的表情。
聞人孺覺得越瓏珏實在是太能鬧騰了,而且情緒波動過於巨大,便趁著他不注意,就悄悄給了他一個手刀,將他給敲暈了。
聞人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而一口氣還沒松完,眼前青光一閃,崖青便瞬間消失在了眼前。
聞人孺一驚,緊接著便聽見了崖青平板而又冷硬的嗓音道:“師姐說,不許進去!”
“我就進去看看,我擔心新月的身體!如果真的有什麼好歹,你讓我怎麼跟掌門的交代!”
藺霜戒緊緊地皺著眉心道。
崖青斂下淺灰色的眸子,沒有跟他直接對視,只是面無表情的冷硬,足以說明了一切。
藺霜戒跟她僵持許久,她依舊不肯放鬆一步,他轉到別的方向,崖青的身體就會如影隨形的跟上,甩都甩不掉,簡直就跟鬼纏身一樣。
她用行動說明了,不給進就是不給進,一絲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藺霜戒看著那冷麗的容顏,那精緻的五官就像是從冰山眼裡面鑿出來的一樣,冷冰冰的不人情,也彷彿是再說,如果真的要過去,那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藺霜戒瞳眸一暗,手一動,便想要強行突破,哪裡想到後面的聞人孺就出聲道:“師兄!”
藺霜戒剛想出擊的手一頓,默默的握成了拳頭。
藺霜戒依舊是垂著頭,不發一言,可是,就算是瞎子都能夠感覺到他不爽的氣息。
聞人孺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解決了兩個,轉眼又來一個平日裡面看著最為穩重的人的,跟個孩子一樣。
聞人孺看了一眼冰山似的崖青,在嘆一口氣,只好快步走了上去,道:“師兄,師叔說了誰都不能進去,你作為大師兄,怎麼能夠做不好的示範呢?”
藺霜戒撇開臉,冷聲道:“我只是擔心小師妹,誰知道小師妹是不是真的……”
後面那兩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可是明顯,氣氛卻突然變得沉重了起來,在場的人都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