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上的失寵。嶽樂還好說;本身是郡王,又處在權力中心,跟福臨的聯絡還是很密切的。
陳廷敬就不行了,他那時才剛中進士沒有多久,福臨擔心物議,沒有給他安排正經的職位,只是閒置著。等到風聲過了可以考慮給他安排實職了,福臨卻又對跟陳廷敬交談完全喪失了興趣。
畢竟有了董鄂氏這個善解人意、年輕貌美的紅顏知己,他當然沒必要跟陳廷敬這個男人互訴衷腸了。福臨隨便給陳廷敬指了個編書小編修的位置,便不再理睬他了。
德九笑道:“沒準是您的狠料管用了,他不僅不跟太后娘娘見面,也壓根不肯進承乾宮了。”
“他的生活都被這兩個女人給撕裂了,要是想從中遠遠地逃開,當然要連兩個人都避開了。”博果爾冷笑了一聲,“他一向這樣,慫包一個,不敢去正面面對,就只會拍拍屁股走人。”
上輩子也是,他跟福臨因為董鄂氏大吵一架,徹底鬧翻了,從那天起福臨就壓根沒敢再見過他,連害死他都是孝莊出面的,福臨是直到他死後才敢把董鄂氏接入宮裡的。
可惜現在沒有孝莊出面給他擦屁股給他解決問題了,博果爾仔細一想,確實覺得很有喜感,冷笑道:“那陳廷敬是什麼反應?”
“他被冷落的兩年,全靠您施以援手才能順利熬過來,再者說了,跟著皇帝他能幹些什麼?不過是當一詞臣罷了。”德九恭敬道。
若只是單純的冷落,陳廷敬當然能夠忍耐了,可最為關鍵的是,就算福臨寵幸他,也不過是把他當做一個說話解悶的閒人,根本不可能重用他,給他施展才華的土壤。
陳廷敬早就後悔了,他寧願考中一個同進士,按部就班一點點向上爬,也好過如今被皇上當一個黃鸝鳥似的寵物養著,他只需要有一張嘴,能逗得皇上開心就足夠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陳廷敬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他無法容忍自己得收斂所有的能力甘心當一個佞臣。
他以往還只是依附博果爾,想要把他當做自己跟皇上搭上關係的橋樑,現在則已經完全變了一種態度,他真心實意地想要對博果爾獻上自己的忠誠,甚至也明確表明了自己有意向要辭官,回到郡王府當一幕僚。
博果爾聽德九這麼說,倒是笑了:“你的意思是,他已經足夠值得相信了?”
德九忙道:“奴才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您的大計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是我們手頭缺少能夠跟皇上搭上線的人,有一個算一個,總得讓他發揮作用。”
“我在他身上投注了這麼大的精力,當然得收回成本來。”博果爾對自己的定位從來就不是施恩不要求回報的慈善家,“不過不需要讓他知道,無聲無息地把事情辦了,也就夠了。”
德九明白過來他的意思,陰測測笑了一下:“奴才知道了。”
博果爾似乎不經意地抬了一下下巴:“我聽人說,京郊今年春季又鬧天花了?”
德九眼珠輕輕一轉,嘆息道:“似乎得到了很有效的控制,難民們都被隔離起來,連同受到感染的小村莊一起被燒掉了。”
博果爾似笑非笑抬起眼來看他,德九難掩得意地一笑:“當然,奴才這麼說就是想向您表功,不代表奴才沒本事把您需要的東西要來。”
博果爾也笑了,抬起手邊的書扔了過去:“滾吧,真把事情辦好了,再來向爺表功也不遲。”
德九急忙低下頭來做出反省狀,忍了半天才把嘴角給壓下去,衝著博果爾下跪行禮後離開了。
博果爾等他回身把房門關上後,抬手揉了揉額角,搖了搖頭,也從書房出來,起身回到後院去了。
赫舍里氏看天還沒黑他就回來了,小小嚇了一跳,急忙起身來迎接,見博果爾面色暗沉,眼中紅血絲也有不少,下意識想上去扶博果爾的胳膊。
不過她動作做了一半,就急忙把手縮了回來,博果爾一向好面子,肯定不樂意在她面前出醜。
沒想到她的手縮了,博果爾反而把胳膊向上一抬,主動握住了她的手。赫舍里氏微微一愣,表情一瞬間變得特別柔軟,趕忙順勢撐住他,笑道:“爺進屋去吧。”
她本來想著見了博果爾得勸勸他外面差事再緊也得考慮身體,起碼每天的休息睡眠得得到保證才行,可現在見了真人,又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赫舍里氏一時間感覺有些耳紅心跳,兩人攜手進了正院,她伺候著博果爾換了家常衣裳,看著他躺上床,自己蹭在床沿上坐下了,偷偷探頭看著他。
博果爾閉上眼睛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