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出身科爾沁,可也只是奴隸下人身份,根本就上不了檯面不說,她現在更想做的是守在太后身邊,防止她被小人害了去。
她這麼想並不是空穴來風的,也不知道是博果爾暗中下手了,還是太后經過這幾次打擊真的垮了,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
就連這次部落來人,也一點都沒能讓她高興振作起來。蘇麻喇姑倒是能夠理解孝莊的心思,人都成這個樣子了,再不復往日的風光,哪裡還有臉面見親人呢?
慈寧宮這幾日的冷落蕭條和永壽宮的喜氣洋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連他們這些伺候的下人都跟著難過,更何況是孝莊本人呢?
可是她不來又不行,皇上明白著需要她和靜妃站出來,給科爾沁部落吃定心丸,由不得她拒絕。蘇麻喇姑在心中暗歎了一聲,伸手扶了靜妃一把:“娘娘慢些走。”
本來先帝的妃子理應晉為“太妃”,可一來博果爾又不是福臨的兒子,二來兩位太后都還在宮裡立著呢,不可能把福臨的妃嬪提到跟她們等同的地位,就只好先用妃位叫著。
靜妃這幾個月倒是消停了不少,在外人看來,都是四阿哥早夭,才讓皇上和賢妃娘娘傷心過度跟著去了,而害得四阿哥早夭的人是誰,沒有人比靜妃更清楚的了。
這個女人是夠狠,可她也沒想過自己能惹出這麼大的亂子來,也是心驚肉跳,驚懼得不行。靜妃聞言抬頭看了看蘇麻喇姑,明白她這是在提醒自己今天務必要小心行事,不動聲色一點頭,示意知道了。
她的待遇還是很高的,在赫舍里氏下首得了個座,蘇麻喇姑陪站在旁邊。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外面傳來通報,說蒙古各部族來給皇上行禮磕頭的臺吉已經進了京郊,博果爾又等了等,帶著娜木鐘和赫舍里氏出去迎接。
他不用迎出宮去,做做樣子就可以了,自有那邊領路的太監得了訊息,配合著他的進度,帶著眾臺吉入宮,雙方正好在神武門碰上面。
先設了大宴款待他們,博果爾好生安撫了各部落一番,讓人把他們帶去理藩院安頓好,順帶著洗洗風塵。這幫子蒙古人身上的香料都很濃,各種味道混雜在一塊,加上食物的味道,其實挺衝的。
博果爾看赫舍里氏也隱約有些接受不良,娜木鐘和蘇麻喇姑早多少年沒回一趟蒙古了,表情也有些微妙。倒是靜妃十分泰然,她嫁給福臨也沒有多少年,宮裡的佈局擺設都是走的蒙古風,再次見識了這種場面,不僅沒有不適應,反而露出了點懷念的神色來。
娜木鐘歇了午覺,著人去理藩院問過,打聽一下阿霸垓部臺吉歇夠了沒有。對方當然知道這是妹子想找自己說說話了,便遞請安摺子入了宮。
蒙古科爾沁卓禮克圖親王吳克善也遞了摺子,博果爾分不同的時間跟他二人分別見過面,便讓人送他們去見二位太后。
等到了晚上,娜木鐘那邊就給他傳了訊息過來,若是皇上有空,請他晚間去永壽宮用膳。博果爾正有此意,畢竟他晌午後先見得是吳克善,晚膳就得跟阿霸垓部的人一起用,方顯得一視同仁。
反正他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各部族現在差不多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誰能夠更得聖寵,獲得更多的牛羊土地,就得看他們自己表現出來的誠意了。
博果爾一點都不介意把自己的姿態擺得稍高一點,畢竟有求於人的又不是他,得適當地吊吊那幫人的胃口。
他去見了自己的親舅舅額齊格,雙方有血緣關係,但從小到大他也就見過這位舅舅三次,博果爾自然沒有什麼激動萬分的情緒,不過他仍然表現得很動容,額齊格表現得比他激動兩倍,還有娜木鐘從中周旋,倒也一直相談甚歡。
額齊格倒是也提了向皇上敬獻美女的意思,把自己的小女兒誇成了一朵花,說她是草原上最耀眼的明珠,騎馬打獵、摔跤布庫都不輸男人。
博果爾腦補了一下自己表妹跟草原上光著膀子的壯漢嚎叫著摔來摔去的樣子,呵呵乾笑了幾聲,倒也沒有掃興,很乾脆地答應了下來。
額齊格大喜過望,這件事兒定了下來,他來這兒的目的就算是達成了一多半了,怕夜長夢多被小人給攪和了,當下就派親信回草原送信,儘快把人送來。
這訊息一傳出去,其他部落的人坐不住了,吳克善捱了一個多月,眼看著就要走了,好不容易又藉著跟太后和靜妃娘娘辭別的藉口入宮了。
他這次倒是提到了先皇曾經對科爾沁部落做出的許諾,博果爾聞言嘆息了一聲:“皇兄走得太急,許多事情都做了半截就撒了手,也真讓人嘆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