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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直接賴著不走的人,她其實心中有點惱的,但要是表現出來反倒遂了對方的意,赫舍里氏見旁邊的松嬤嬤憤憤上前一步,用眼神止住了她。

松嬤嬤有些莫名,卻還是及時收住了腳,卻聽到福晉輕聲道:“這個時辰,貝勒爺也該回府了,我今日讓膳房準備了黃鱔粥,若是貝勒爺有空,請他移步到後院來。”

松嬤嬤震驚臉看向她,就差直接問出口“福晉您這是怎麼了”——以往貝勒爺不來時也從來不見您主動叫人,怎麼現在當著董鄂氏這個大仇人反倒大咧咧跑去叫人了?

她想說點什麼,卻還是硬撐著把話憋了下去,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來乖乖出門找太監去外院叫人了。

面對赫舍里氏第一次找人請他來,博果爾先是有點摸不著頭腦,而後想明白了,問來傳話的太監道:“側福晉還在呢?”

傳話太監垂眸笑道:“奴才在外間伺候,裡面的情況也不太清楚,想是側福晉同福晉說得來,這才耽擱到現在還沒走。”

這話是在明著給董鄂氏上眼藥了,博果爾笑了笑,也沒當回事兒,把手頭的事情處理一下,才起身到後院來。

進了赫舍里氏的院子,就看到赫舍里氏跟往常一樣迎了出來,身後董鄂氏柔柔弱弱地緊跟著她。博果爾腳下不停,直接朝前走,把福身行禮的赫舍里氏扶了起來,柔聲道:“起來吧,天氣一天天寒了,跟你說過了,以後都不用迎出來接我,爺走不錯地方的。”

赫舍里氏含羞帶怯地垂眸一笑,見貝勒爺果然正眼都沒有往後掃一眼就直接領著她越過董鄂氏走了過去。

董鄂氏在跟他擦身而過的一瞬間,腳底發軟得幾乎搖搖欲墜了,她擺出一副下一秒就要跌倒的模樣來,沒成想人家壓根就不在乎她就這麼摔下去,反而直挺挺就快步走了。

這已經是她想出來的低聲下氣的賠罪方法了,董鄂氏仔細想想大婚當日自己確實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才想藉此服個軟,稍稍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氣氛。

無論她想不想當博果爾的側福晉,都已經被指到人家的後院來了,這段時間的經歷已經讓董鄂氏充分認識到,沒了博果爾這個貝勒爺的寵愛,闔府上下的僕從都敢上來踩她一腳。

——在進正院看到滿屋子人服侍、穿金帶玉的赫舍里氏時,董鄂氏在覺得刺眼之餘,又前所未有地深切感受到了榮寵的重要性。

她固然心有所屬,可是一味跟貝勒爺作對,吃虧的只能是自己。就這麼一日日一年年地蹉跎下去,被兩個嬤嬤把持住糟踐,她花兒似的年紀難道就這麼白白浪費了?

看到各方各面都比不上她的赫舍里氏能過得這樣自在,董鄂氏心中已經有些鬆動了,但她要想回頭,第一步就是得先修復跟博果爾之間的裂痕。

可惜自己的第一次示弱對方偏偏冷心腸地不肯領情,董鄂氏無法,又不肯當真摔下去讓一屋子的下人都跟著看笑話,只好硬撐著死死踩著腳下的花盆底,重新站直了身子。

旁邊傳來似乎是赫舍里氏身邊那個松嬤嬤細細尖尖的嗤笑聲,董鄂氏閉了閉眼睛忍下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微微抬高了下巴,回身邁步跟了進去。

她進去才發現裡面已經擺好了席面,赫舍里氏伺候著博果爾換好便服剛從內室走出來,對方眼中帶著融融的水意,嘴唇也紅潤潤的,不知道剛剛在內室趁機做了什麼不知羞恥的勾當。

董鄂氏覺得刺眼,急忙把目光撇開,看向博果爾,微微一怔,恍惚覺得對方比自己記憶中高了也黑瘦了些,但是氣勢更足了,已經從意氣風發的少年成長為成熟穩重的青年了。

她一時間竟然捨不得挪開眼了,不自覺上前一步,欲語還休地頓了一頓,方才柔柔輕聲道:“一別數月,不知君可安好?”

董鄂氏有點心焦的是對方從一進來就不肯正眼看她,這身裝扮可是她下了苦功夫準備的,配上帶著點病態的蒼白,正襯著她一身風華無雙,書香風流。

她對自己的樣貌才情都有信心,可若是對方看都不看那就都成了白給,總得要引著博果爾關注到她才行。

赫舍里氏一愣,松嬤嬤是直接都驚呆了——沒聽說過側福晉跑到嫡福晉屋裡來勾引貝勒爺的,這側福晉學規矩幾個月到底都學了些什麼啊?

她扭頭看向領著董鄂氏進來的章嬤嬤和李嬤嬤,見兩位嬤嬤也是一般無二的震驚臉,只好忍氣緊張地看向貝勒爺。

博果爾倒是挺淡定的,他本來對董鄂氏很不耐煩,見此反倒有種解氣感,上輩子的經歷實在是太憋屈了,從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