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顫抖的指著慢慢爬起來的她。臉色扭曲而隱含,怒罵:“你、你這個賤人,你傷了表哥,你…”
“閉嘴。”
一聲怒喝,是出自他的口。而她,只是冷冷的站著。
“表哥…”
慕容琉仙被他的冷漠刺得臉色蒼白,對慕容琉緋的恨卻越發濃郁。
“你…你為了這個賤人,你居然…你居然對我發怒?”
“住口。”他冷下臉色,“不許你罵她半個字。”
慕容琉仙恨得咬牙切齒,陡然怒指站在月下冷冷而譏誚看著她的慕容琉緋。
“都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勾引表哥…你這個賤人,和你那低賤的母親一樣…”
啪——
冷冷的巴掌聲落在她臉上,她目光森寒而陰冷。
“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辱罵我娘。”
慕容琉仙氣得渾身發抖,眼神裡劃過陰曆和狠毒。
“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
淒厲的聲音劃破夜空,也打碎了記憶的齒輪,將他們都拉了回來。而現實中,是她天翻地覆的容貌,卻依舊冰冷厭惡的眼神。
“想起來了嗎?”
鳳君華語氣冰涼如夜,“自那以後,外界就開始傳出慕容家三小姐因妒忌長姐才貌以及愛慕未來姐夫不得因此卑劣的勾引,以至於觸怒天顏。最後,還是你,‘仁義無雙’‘禮賢下士’‘溫文爾雅’‘寬厚良善’的太子殿下求情,才平息帝王之怒,饒了慕容琉緋區區賤命。”
她一字一字說得緩慢,然而字字冰冷,字字錐心刻骨,字字打在所有人心上,猶如巨石投入海底,激盪濃濃的浪花飛濺。
沐輕寒面色陰沉,雲裔震驚,鳳含鶯憤怒,沐清慈微怔,雲依呆住了。雲墨面色淡然,眼神卻是深切的冷意。顏諾最激動,他瞪著明月殤,恨不得將他抽皮剝骨。
凰靜芙臉色有些白,緩緩看向明月殤,他沒有辯駁,仍舊看著鳳君華,面色帶著幾分悔意。
“緋兒,你聽我說,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如何?”她忽然手腕一轉,長劍劃過他的衣袖,裂帛斷裂。月色泠泠灑下,照見他手臂上一條拇指粗細的傷口,那是劍傷。
“你留著這條疤想說明什麼?”鳳君華又用劍指著他,語氣更為冰冷。
“證明五歲的慕容琉緋是如何勾引你將你迷得神魂顛倒甚至不悔死在她劍下,還是證明你那時沒有在我被流言所辱的時候站出來為我澄清的時候有多愧疚?亦或者,證明你這位皇太子不計前嫌反而對慕容琉緋青睞有加有多麼的仁慈和高尚?”
她又短促的輕笑一聲,眼神妖冶而冷魅。
“說啊,有本事你反駁我啊。有種你就大聲說出來,說我臭名昭著的惡女是如何的因愛生恨無中生有要當著所有人陷害你毀你清譽?你說啊,以你仁義之名,只要再裝出一副無辜有良善的表情就可以騙過所有人。這種事,你不是很擅長嗎?”
她眯著眸子,聲音輕了下去,卻也越發的冷漠。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皇家,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威嚴,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權利,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高貴。扭曲事實,陷害無辜,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身上,偏偏還要裝作一副衛道士的模樣。你以為你是誰啊?救世主嗎?”
“明月殤,我看不起你。”
明月殤面色越來越白,卻無話可說。
鳳君華收了劍,緩慢的說:“是,我是殺人,我是冷血,我是殘酷,我是無惡不作。那又如何?比起你們拿著高貴權柄當武器天天做著卑鄙的勾當偏偏還要打著口口聲聲說著懲奸除惡的醜陋模樣,我至少比你們坦然。人是我殺的,火是我放的,我敢當著所有人的面前承認。可你呢,你們這些自視高貴的皇族之人呢?一個個虛偽做作,滿口的仁義道德。實際上盡做些骯髒醜陋見不得人的卑劣之事。”
她一句一個質問,“好一個仁義無雙寬厚善良的明太子啊,好一個溫文爾雅情深意重的殿下啊。”
她走到明月殤面前,目光如水如電。
“這十四年以來,世人瞻仰你的風姿你的痴情。就連她——”她指著凰靜芙,“一個五歲掌權的皇太女,一個精明城府深沉的女人,也被你這副情深款款的模樣欺騙而付出真心。所有人在稱讚你的仁義你的寬厚你的良善之時,卻沒有人想過。你那些所謂的美名,是建立在一個五歲女孩兒的痛苦之上。”
她深吸一口氣,已經從久遠的記憶裡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