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背影孤寂而蒼涼。
“回宮。”
“是。”
……
沐輕寒本來想要將鳳君華帶到驛館,但想起如今情勢於她不利,只好忍著。第二天雲墨下了朝他便在宮門口堵住了雲墨的去路的轎子。
雲墨掀開轎簾走出來,臉色雖然有些蒼白,卻仍舊不落雍容華貴。
“說吧。”他拿出一方白色手帕放在唇邊,輕咳一聲,對沐輕寒的攔阻一點都不意外。
沐輕寒皺了皺眉,“你的傷…”
“無妨。”雲墨隨意將手帕丟在一邊,沐輕寒眼尖的看見上面染了血跡。目光微縮,卻沒有多問。
“緋兒她…”
“我知道該怎麼做。”雲墨面色沉靜,淡淡道:“她在我這裡很安全,你不必憂心。”
沐輕寒沉默半晌,斟酌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想過了,還是不要讓緋兒恢復記憶的好,那太痛苦了,尤其是…我擔心她受不了這個打擊。”
雲墨腳步一頓,再開口時嘴角隱隱有些嘲諷。
“痛苦?”他眼神裡流露出一種陌生的冷漠,“那你知道她的痛苦緣何而來?”
沐輕寒不說話,神色暗暗痛悔。
雲墨移開目光,聲音更冷。
“你們只會寵她縱容她,無論她做錯了什麼都有人給她頂罪,她永遠學不會面對和承擔,也永遠學不會什麼是非對錯,黑白公理。可是她不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她也不可能永遠關在家裡不諳世事。就算你有足夠的力量將他護在羽翼之下,可你問過她是否願意做籠中的小鳥嗎?”
沐輕寒眼睫顫了顫,恍惚道:“從前我以為,只要她開心就好。畢竟,她失去的太多。命運對她太不公平,如果連唯一的快樂也奪走…不,那太殘忍了。”
“殘忍?”雲墨冷笑一聲,難得的對他的話有了不贊同甚至是痛恨。“我告訴你什麼才是真正的殘忍。”
“一個人做錯了事不要緊,只要敢於承擔敢於知錯就改。可你們是怎麼做的?你們只會想方設法的給她掩蓋,替她掩飾罪過,讓她更加無法無天。到最後創下彌天大禍,再也沒有人能夠替她掩蓋。讓她在那樣痛苦絕望之下終於明白什麼是是非和對錯,讓她知道原來她一直認為的理所當然是如此的罪惡滔天。即便你能用你的性命去承擔,可是她卻要面臨那樣突如其來的打擊和追悔莫及的絕望悲痛中生不如死,這才是真正的殘忍。”
他一字一句說得冷漠,卻又字字帶著悲憤的憐惜。
“有時候你以為的對她好,焉知對她來說就不是另外一種殘忍的助紂為虐呢?”
沐輕寒渾身一顫,臉色隱隱發白,眼神裡溢滿痛楚。
“是,恢復記憶會讓她痛楚。可如果不讓她恢復記憶,她只會在不斷的噩夢中醒來,然後又陷入無休止的追究探索和絕望之中,她會在這樣週而復始的希望破滅之中瘋癲成狂。如果她衝破了封印,魔性開啟,經脈逆轉,到時候會有什麼後果,你我都無法想象。”
他回頭看著沐輕寒,神色冷靜眼神冷漠。
“我寧願讓她痛極一時,也不要她渾渾噩噩的過一生。她有自己的人生,任何人都無權干涉她的選擇。”他負手而立,看著遠處高樓林立,萬里層雲。
“十四年前的悲劇,我不想重來一次。”
沐輕寒再次重重一顫,緩緩抬頭看著他清冷的側顏,良久才道:“或許你說得對。”頓了頓,又道:“我現在明白義母為什麼對緋兒如此嚴厲和冷落了。我們只給了她短暫的快樂,卻導致了她一生都無法紓解的疼痛。如果當年…”
他忽然住了口,苦笑一聲。
“這世上,哪有什麼如果?”他揹著手,慢慢的走著。“只是如今她闖了禍,你要如何做?”
雲墨面無表情,眼神裡有某種情緒在一點點醞釀。
“我只是要她正視自己的錯,如今她沒做錯,又何須畏懼?”
沐輕寒頓了頓,道:“需要我幫忙嗎?”話一出口他又笑了笑,“當我沒說。”雲墨做事自有主張,何須他插手?何況如今他身份尷尬,倒不方便插手東越之事。罷了,只要雲墨能護緋兒安全就行。
……
金凰國,一個隱蔽的院落,有長身玉立的男子負手而立,他腳邊跪著一個黑衣人,正在稟報著什麼。
他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揮了揮手。
“我知道了,下去吧。”
黑衣人瞬間消失。
須臾,又有人從空中